顾长安宠溺一笑,便在一旁看着她吃,阿璃的教养极好,吃起东西来也很好看,即便此刻吃得不注意形象腮也只是微微鼓起来,粉粉的很可爱。
真好,他的阿璃又回来了。
沈璃总算吃了一顿饱饭,洗了澡躺在床上,即便不是自己的床也觉得十分舒适,不由得感慨:“还是有家好啊。”
这几日流浪的日子虽然也有得吃,但比起在家的日子可真是差得太远了。
顾长安将她揽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也觉得幸福在此刻具象化了。
他笑了起来。
“对了,我带回来那人,找大夫看过了吗?”沈璃想到流浪的日子便想到了白无忧。
她离开的时候叮嘱连翘给找大夫的,但她回来之后就忘了问。
顾长安的笑僵了僵,随即才道:“瞧过了,伤的不重只是身上的伤处不少,需要静养些日子。”
“那就好。”沈璃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最开始是敌对关系,但如今毕竟是自己新收回来小弟,她这个当老大的不多关照一下说不过去。
“他便是当日劫持阿璃的人吧。”顾长安问。
沈璃应了一声:“那夫君猜猜他是何人?”
“红莲教圣子。”顾长安笃定道:“阿璃拿回的那些信是周禛写给圣子的,这样重要的信件只会出现在他本人身上,很显然他没有被杀。”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君呢。”沈璃眼睛转了下又问:“那夫君再猜猜我为何带他回来?”
“红莲教内部叛乱,官府抓人抓得又紧,他跟着阿璃是唯一的活路。”顾长安娓娓道来:“合作阿璃大概是不愿的,更可能是让他未来听命于阿璃。”
他了解阿璃,除非她愿意受委屈,一旦是进攻的姿态,便是十分强势的。
沈璃微微嘟嘴,居然都被猜到了,她家夫君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不过我倒是猜不到阿璃是如何反制他的?”顾长安见状适时发出了提问。
这一点他是真的没想明白,想要拿到主动权必定不能受制于人,可当日他明明看到阿璃是被点了穴的。
沈璃听到这个果然眼睛亮了亮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寻常人的点穴只能困住我一会儿,我恢复了之后他们如何是我的对手。”
“后来他们在道观都受了伤,心里清楚打不赢我,也就没动过手。”
“阿璃的体质果真不同凡响,只不过意外总是免不了,这蚕衣还是阿璃穿着我才放心。”顾长安轻抚她的鬓发,声音无限柔和。
上次行宫的绑架事件之前他便给了阿璃,只是事后阿璃又定要穿在他的身上,他不能不听话,但又十分不安。
“打住。”沈璃当即否决:“我即便遭人暗算也未必就丢了命,你可不成,这天底下多少权贵都恨不得杀了你呢。”
顾长安想说自己不怕,但还是没能说出口,若不在意自己的安危,阿璃定是要生气的。
沈璃见他不说话才满意的在他脸上亲了下,一双明眸凝视着他俊朗的侧颜:“等我们回京就问问那邹老头,能不能换个药来用。”
“说到这个,我要晚几日回京。”顾长安这才想到:
“上个月山西道巡抚弹劾布政使草菅人命、贪污受贿等多项罪责,陛下派御史前往纠察却迟迟不见结果,下面十几个州府的税制改革一拖再拖,需得我亲自去一趟。”
“竟有如此事?”沈璃仔细想了下,上一世并没有这件事发生,因为上一世税制改革在两年多以后,情景与如今全然不同。
“距离此地并不远,只需三日路程便可抵达,我快些处理大概十几日便能回京。”顾长安看着沈璃的目光满是不舍:“阿璃等我。”
刚刚见到阿璃,他是真的不想走。
“无妨,十几日又不长,我等夫君便是。”沈璃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将顾长安抱紧了。
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夫君,她也不想分开,好在时间不长,不然她真想跟着去了。
不过想来她想跟也跟不成,一是皇帝必定要大赏赈灾的功臣,二是周禛一案恐怕也少不得要问询她。
这一夜两人说了许久的话,最后还是沈璃太困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便匆匆分别,看着顾长安的车队离开。
“早知道不入朝堂了,影响我追夫君。”沈璃站在城墙上看着卫队远去,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小姐,您慎言。”雨蝶在旁提醒。
沈璃口无遮拦的时候极少,但这次她的确是有那么点没忍住。
“行装都打点好了?”
“回小姐,已经打点好了,圣驾再有半个时辰便要出发了,您也该回了。”连翘在另一边劝。
“好。”沈璃于是下了城墙出城去。
圣驾会京都要走北门,她在城外纵马两刻钟赶到北城门,此时銮驾后跟着几十辆马车,比从行宫出来的时候少了大半。
她并没有上自家的马车,而是上了林家林婉儿的车,对外说是感谢昨日相救的恩情,实则是找人聊天。
林婉儿正在车上看书,是铸造类的书籍,上面画着图纸。
沈璃上车之后便没抬头,从小几上拿了茶便喝。
“心情不好。”林婉儿放下了书,看她这样子只是淡淡一笑。
沈璃见她笑目光更是幽怨:“你说我嫁个人容易嘛,平日在家里只有早晚见面,如今更是聚少离多了。”
“难得见你如此。”林婉儿只觉得她跳脱的可爱,只在一旁笑着看她。
沈璃愈发坚定了要早早离开这朝廷,趁着自己和顾长安还年轻有力气的时候去四处转转。
总不能上一世奉献,这一世也要奉献了。
“难得有这样好的男人。”沈璃托着腮,脑子里还是顾长安。
“再喝些茶,加了莲子,可以清火气。”林婉儿轻声劝。
沈璃这才意识到嘴里泛着微微的苦味,于是皱了下眉:“好好的,喝这个做什么?”
“清心寡欲。”林婉儿实话道。
沈璃眼睛转了一下,不由有些八卦之色:“这阵子没有书信往来,你和表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