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
考完后的张玉只是短暂地让自己放松了片刻,便又迅速投入到了书海之中。
读书的路途并非考完秀才便戛然而止,相反,这仅仅是漫长学涯的起点。
未来的路,还遥远而漫长。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张玉独自一人坐在家中,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突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张玉抬头,透过窗户的缝隙,只见余寡妇衣衫凌乱,脸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模样凄惨至极,正哭着跑进院子。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毫不犹豫的从窗户一跃而出,稳稳的落在余寡妇面前。
“姐妹,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张玉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余寡妇看到张玉,那原本紧咬的唇瓣再也无法克制,身子一颤,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泻而出。
张玉将余寡妇扶到了书房坐下。
然后打来一盆温水,还拿了一些药。
余寡妇在痛哭之后,低着头,轻声的抽泣着,那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显得格外可怜无助。
张玉拿着新帕子,放在盆里打湿,然后伸手抬起余寡妇的下巴,帮她轻轻擦拭着。
余寡妇双眼无神的看着张玉,任由他的擦拭。
擦拭干净后,张玉又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抹上了药膏,动作轻柔而熟练。
接着,他拿起梳子,开始帮余寡妇梳理那头凌乱的头发。
多亏了经常帮小春花梳头,张玉的手法已经相当熟练。
处理完这些,余寡妇除了那红肿的脸和眼睛,以及破了的衣服,看上去稍微整洁了一些。
张玉起身走到隔壁女儿家,向张小妹要了一件新衣服。
张小妹拿着新衣服递给张玉,满脸不解的问道,“爹,你要我的新衣服做什么呀?”
刚才她好像隐约听到了哭声,好奇心驱使她想要出来看看,却被张玉按了回去。“好好在家带孩子。”
张小妹听话的点点头,没有出去。
拿着女儿的新衣服,张玉回到家,递给余寡妇。
“去换下衣服,乖。”
余寡妇看着面前的新衣,双手接过,眼眶里又泛起了泪花。
张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出去后,张玉去了厨房,把二赖子给他准备的汤热了一下,然后端出来。
端出来时,书房的门正好被打开。
余寡妇换好衣服了。
张小妹的新衣是一件粉红色的衣裙,颜色很好看,是张玉买了送给张小妹的。
被余寡妇穿在身上,那件粉红色的衣裙竟也意外的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衣裙的色泽映衬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婉。
张玉端着热好的汤放在书桌上。
“喝点汤。”
余寡妇双眼泛红的坐下,听话的一口一口的喝着汤。
在余寡妇喝汤的时候,张玉拿着她换下破旧的衣裙,去了厨房直接烧了。
处理好这些,回到书房。
余寡妇已经放下勺子,汤她只喝了一半。
张玉在余寡妇对面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姐妹,喝点茶。”
余寡妇看着面前的茶杯,眼泪一颗颗落下,滴落在桌面上,溅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看着好是可怜。
其实张玉猜到了是什么事,漂亮的女寡妇,带着一个傻儿子,盯着她的人,不在少数。
今天阴天,应该有很多人待在家里没有出去。
这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做一些出格的事。
“姐妹,告诉我,是谁。”
余寡妇哽咽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摇了摇头。
她真的很委屈,但她没有人诉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姐妹,我知道你心里苦,也知道你怕是不敢说,但你要相信,我不是外人,我会帮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下了这样的狠手?”
余寡妇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张玉,嘴唇颤抖着,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张玉见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个女人不容易,这村里盯着你的人多,闲言碎语也多,但你不能就这么忍着,得让那些人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张玉冷着脸,拳头紧紧捏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一样。
看着关心她的张老汉,余寡妇心里一暖。
她也不是无依无靠。
她也是有姐妹,可以依靠的。
余寡妇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是……是李二狗,他……他一直都对我不怀好意,今天……今天他趁我不注意,就……就想对我动手。”
李二狗???
张玉在脑子里翻了翻。
哦,李二狗,是余寡妇相公的堂哥,平时在村里种点地生活。
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家汉,谁也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
“李二狗?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平时看他挺老实的,没想到竟然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余寡妇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流泪。
“是啊,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老实人,可不是的,如果不是嫂子突然回来,我......”
“呜呜呜呜。”
余寡妇捂着脸,哭了起来。
张玉连忙站起身,走到余寡妇身边安慰着。
“别哭了,姐妹,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这件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再继续伤害你。”
余寡妇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张玉,哽咽着说,“姐妹,我……我好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我……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啊?”
闲言碎语还不算是最致命的。
可能那李二狗还会倒打一耙,让余寡妇活不下去。
张玉轻轻擦拭着余寡妇脸上的眼泪,“你来我家的时候,可有遇到村里人?”
余寡妇摇摇头。
“没有,一路上都没有人,就是因为没人,他才敢。”
很好,没人看到,那对余寡妇的名声,就不会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