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扶着沈知秋,在潇湘院的内院走了一段距离后,便将沈知秋扶着往厢房里走。
如今沈知秋的腿和眼睛虽然好了,可武功还未恢复。
况且,这件事还得瞒着。
陪着沈知秋在厢房里聊了一会儿天后,沈菀就回了自己所在的水榭居。
夜半,皎洁的月光将整个沈府笼罩。
沈菀上了榻后,迷迷糊糊就进入一个奇怪的梦里。
梦里,喜烛明亮。
明晃晃的房内,一片喜色。
“菀儿。”
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耳旁响起,有人温柔的揭开了她的盖头。
男人一身火红华服,精致俊俏的脸上满是温柔,连那双眼睛也全是宠溺。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圈在怀里,俯身从耳侧轻轻吻她。
沈菀咬着唇瓣,听着他浅淡的呼吸声在自己脖子上游走,在她身上落下暧昧痕迹。
她手握一把匕首,猛然插入男人的胸膛:“你根本不是大燕人,你是离国太子!”
“阁主,你一直在骗我!”
“菀儿。”男人捂住鲜血淋漓的胸口,额头汗珠一颗颗滴落,一字一句的问她:“你就那般想做大燕皇后?做离国的皇后有何不可?”
“我那般对你,还比不上命书上的一切?”
“你是离国太子!”沈菀身子微微颤抖,看着男人倒在她的身旁,转身拔掉自己满头的珠钗首饰,就往阁楼下走。
恍惚之间,有个女人手握长剑将她四肢经脉斩断。
她高高在上的来到她面前:“沈菀,你也配得到太子哥哥的心,你中计了。”
梦境越来越模糊,沈菀猛的从梦中惊醒。
厢房内寂静无声,唯有一道皎洁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入床榻上。
她翻身起来,走到窗户旁,往外院看去。
水榭居外,一片宁静。
漆黑的夜色,被一轮明月照亮。
那轮明月又圆又大,让她心都揪紧了。
“月圆之夜,焰毒发作?”
“谢宴舟,离国太子?”
诸多疑惑涌上心头。
“春桃。”沈菀朝门外喊了一声,春桃立马开门进来。
“小姐,你睡醒了?”
沈菀问:“现在什么时辰?”
春桃道:“现在子时,小姐你怎么了?”
沈菀:“我今夜要去一趟九王府,你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是,小姐。”春桃转身离开水榭居。
沈菀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子时,圆月,寒气最重。
谢宴舟应当很难受吧。
她匆匆换上衣服,从沈府侧门出去,上了一辆马车,直往凌王府而去。
凌王府的后院,薄雾缭绕。
谢宴舟倚靠在温泉边,微微仰着头,喘着热气,呼吸着温泉外的空气。
宽大结实的胸膛上,能隐隐看到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些疤痕是灼烧所致。
寒月洒在他身上,他身体疼痛愈发明显,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两鬓滴。
当年,为了救她,他甘愿跳下烈焰莲池,取得火莲,从此以后这身上的疤痕便一直跟随。
每到满月时,体内焰毒就会发作。
温泉药味十分浓烈,谢宴舟喘着热气,仰头想着一年前的事情。
月光落在他凸起滚动的喉咙上,平添了几分诱惑。
渐渐的,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从外院传来。
“殿下,沈姑娘来了。”
谢宴舟蓦地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之前的冷漠,温声道:“让她进来吧。”
“是,殿下。”
凌王府前堂。
沈菀手里紧紧握住一瓶药,有些焦急的看着凌王府外院。
她不确定自己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可那梦似乎真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梦里,她手握匕首扎进谢宴舟胸膛,梦里她说谢宴舟是离国太子。
谢宴舟明明是大燕的九王爷,怎会是离国太子?
离国和大燕一样都是大国,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也相当。
若是说两国强盛程度,自然离国更胜一筹。
可离国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会隐藏在大燕?
而且,还是大燕残腿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她的生父,到底又是谁?
为何沈家心甘情愿的对她?心甘情愿的接受她的娘亲?
沈菀想不通,也只能一点点将秘密揭开。
“沈姑娘,殿下让你去后院。”
沈菀点头,在御霄的带领下,去了谢宴舟的后院。
到了离温泉不远的地方,御霄指了指脚下的那条小路。
“沈姑娘沿这条小路进去,就能见到九爷了。”
“我知道了。”沈菀点头沿小路走进去。
渐渐的,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这药香很浅,里面的人成分她识得,正是压制焰毒的药。
“九王爷。”
她轻轻唤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她,只听到一阵轻微的水花声。
沈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刚往前走了几步,顿时感觉脚下有了动静。
她低头看去,在月辉的照耀下,男人半裸着身子,宽大结实的肌肉露在空气中。
他微微仰着头,细微的水珠从他鬓角滑落,滴在他凸起性感的喉结上。
沈菀有些怔愣的咽了咽口水,刚后退一步,就见谢宴舟挑眉笑道:“看够了吗?”
“若是没看够,下来看。”
“不……不是的,九爷。”她刚想往后缩了缩身子,谢宴舟猛然伸手,一只手捏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拖下温泉。
瞬时之间,温泉内激起一阵水花。
淡淡的药香萦入鼻息,沈菀还没来得及反应,谢宴舟伸手扯下她的簪子,墨色的青丝垂落下来,与他纠缠在一起。
二人呼吸交融,谢宴舟步步将她逼近,声音温柔如水。
“菀儿,我真的好想你。”
“九爷。”沈菀刚后退了一步,想问他焰毒之事,还有离国太子之事时,谢宴舟已经将她抵在岸边。
浓烈的呼吸钻入耳膜,她动弹不得。
“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仰头看他,见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眸,静静看着自己。
“没什么,你来我很高兴。”
渐渐的,男人喘着热气,俯身下来,将她唇瓣狠狠含住。
仿佛是深入骨髓的思念,他吻得毫不留情,近乎将她吞没。
沈菀想到了天机楼新房内,他捂住胸口一字一句问她:“我那般对你,还比不上命书上的一切,做离国皇后又如何,为何你偏要做大燕皇后?”
她呼吸乱极了,伸手攀上他的肩,迎合他的一切。
直到被吻得近乎窒息时,才从唇角溢出的几个字。
“谢宴舟,你……离国太子。”
“离国太子。”
一时之间,谢宴舟停顿下来,幽深的眼眸里,多了一丝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