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心中忽而有些喜悦。
她笑道:“原来，沈菀才是野种，她原来才是野种。”
她看向江氏，说道:“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真不是沈家血脉，那她到底是谁？”
江氏喘着气，低声说道:“她生父是谁，尚不清楚。”
“可我知道，她母亲嫁给沈括另有目的。”
“她母亲年轻时生得极美，只可惜是个毫无礼教，不懂尊卑，也不重京都礼仪的女人。”
“她的女儿，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说到苏沁瑶，江氏眼里满是对她的厌恶。
沈凝将江氏小心翼翼的扶着躺下。
“既然沈菀不是沈家的血脉，我定然也让沈老夫人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孙女，不过是旁人的野种罢了。”
“真以为沈家多了不起。”
她整理自己的仪容，从床沿上起来，便出了厢房，往沈家而去。
沈府。
张太医给沈佑看完诊后，从沈府出去，刚上了马车，就见沈菀身旁春桃走到马车前。
“张太医。”
张太医撩开马车帘子，示意了春桃一眼，低声道:“如今，老夫已经按照三小姐的意思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看三小姐了。”
“若非当年欠她娘亲一个人情，今日老夫不会帮她的，哎。”
春桃微微勾唇，低声说道:“张太医说得对。”
“如今奴婢前来，便是受小姐之意，来告知张太医一声，太医院不太干净。”
“张太医若是察觉不对劲，可去寻九王爷谢宴舟，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张太医微微蹙眉，似乎知道春桃的话中之意。
“老夫明白了，谢姑娘提醒，告辞了。”
张太医说完，放下马车帘子，直往京都皇城而去。
春桃回到厢房后，沈菀正坐在桌前想着皇宫暗道之事。
她走进去，将房门关上，又找了一件披风给沈菀披上。
“小姐，奴婢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张太医说了，你说这逸书将来能进太医院吗？”
沈菀微微勾唇，冷笑道:“放心，他会的。”
毕竟，辰王如今身患花柳病，还没好呢。
还有百花宴上，这辰王不会完好无损的。
若是孝德皇帝知道辰王有花柳病，这储君之位定然不会是辰王的。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椅子上起来。
算算日子，今夜又是月圆之夜。
这几日谢宴舟都没有来找她，恐怕是因为他体内焰毒发作了。
“春桃，你先给我准备一件干净的衣裳，今夜我要出去一趟。”
春桃点头，“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春桃说完。转身就去柜子里，给沈菀挑了一件浅蓝色干净的衣裙。
黄昏。
太阳渐渐下山，落日余晖将整个沈府内院镀上一层金黄色。
清风院里，沈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
王嬷嬷从外头进来，见沈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发呆，遂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老夫人这是想将军了？”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又想到当年江氏爬床之事，还有沈括名声被毁一事，不由得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如今会闹成这般模样。”
王嬷嬷伸手给沈老夫人捏了捏肩膀，说道:“也不知到时候将军回来，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感觉。”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问道:“信都寄出去了吗？如何了？”
王嬷嬷道:“已经寄出去了，就是不知将军那边何时能收到。”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寄出去就行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沈老夫人说完，从椅子上起来，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去了内室床榻躺着。
人刚躺下，厢房外就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老夫人。”
是她的贴身丫鬟的声音。
沈老夫人皱眉，“发生了何事？”
丫鬟道:“四小姐如今在侧门，说是有天大的秘密想告诉老夫人，让奴婢来这清风院通传一句。”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天大的秘密，她能有什么秘密？”
“沈……这冯凝和她娘亲一样，都被撺掇坏了。”
她不耐烦的扫视一眼门外。随即说道:“让她进府吧，正好老身要与她说说，让她改姓一事。”
“是，老夫人。”丫鬟匆匆离开后，不多会儿，沈凝就被两个嬷嬷带着往清风院而去。
清风院里，沈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冰冷的扫视一眼一身粉黛长裙的沈凝。
“祖母……”沈凝声音温柔，见到沈老夫人后，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沈老夫人看向她，又想起那些年沈括遭受的那些流言蜚语和骂名，一时之间怒意攀升。
“冯姑娘觉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我们沈家？”
沈凝垂眸，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祖母，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孙女。”
“孙女今日前来，就是想告诉祖母一个秘密。”
沈老夫人道:“从你母亲给我下毒开始，老身便不是你祖母了。”
“你既然说有什么秘密告诉我，就尽管说来，否则别怪老身让侍卫将你赶出沈家。”
沈老夫人说话十分严厉，让沈凝有几分的怔愣。
她故作镇定道:“老夫人说的是。”
“今日我前来，是想说一说，沈菀的身份。”
“沈菀不是沈家血脉，她是苏沁瑶与别的男人的野种。”
“沈老夫人如今将沈菀捧在手心，殊不知她根本不是你亲孙女，她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她说完，下意识的去看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如既往的平静，只冷冷扫视一眼沈凝，冷哼一声。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来沈家告诉我的秘密？”
“沈凝，菀儿身份如何与你无关，在老身心里她就是老身的亲孙女。”
“至于你……”沈老夫人冷漠道:“一切都是你母亲罪有应得，我已经让族长将你从沈家族谱除名，以后你在外不准姓沈。”
“王嬷嬷，送客吧。”
沈老夫人话落，王嬷嬷就携几个婆子过来，直接走到沈凝面前。
“冯姑娘，该离开将军府了。”
沈凝站在原地，看着沈老夫人那般态度，像是知道了什么。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凭什么你就包容沈菀，容不下我？”
此刻，站在厢房外的沈菀，听到屋内沈凝和沈老夫人之间的谈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不是沈家血脉，那她到底是谁？
她到底是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