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绾阙!”
詹挽月没想到詹绾阙会没底线到这种地步,呵斥了她一声,上前拉开詹绾阙的手,不让她跟照照接触。
詹绾阙不以为然,意味不明地打量詹挽月:“这么凶,怎么,现在也觉得自己对小朋友撒谎理亏了?”
“闭嘴。”
况宥真的声音如同一道凌厉的冷锋,笔直地朝詹绾阙切过来。
她的面庞仿佛被一层寒雾笼罩,线条紧绷,红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眼睛幽深得看不到底,散发着让人血液凝固的冷意。
詹绾阙对上况宥真目光的一瞬间,头皮不由得发麻,后背紧绷。
“詹绾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的孩子说三道四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况宥真说的每个字像钢针一般刺入詹绾阙的肌肤,寒意从毛孔直钻心底,让她在这温暖的室内生生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詹绾阙对况宥真的畏惧,竟然压过了被她当众羞辱的耻意。
况宥真转头看向保姆:“带照照回房间。”
保姆垂眸应道:“好的,大小姐。”
照照无助地望着况宥真,眼神透着浓浓的不安:“妈妈……”
况宥真捏了捏照照的小圆脸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宝贝不怕,先跟阿姨回房间洗手,等会儿妈妈去叫你吃饭,好吗?”
照照乖乖地点头,小奶音委屈巴巴,应了一声好。
小朋友一走,大人们说话也不用顾忌谁了。
况承止扫了眼詹绾阙,催促管家:“杨叔,怎么还不送客。”
管家走到詹绾阙面前,正要开口请她离开,却被况芝兰抢了先:“送什么送,阙阙是我请来的客人,我看谁敢让她走!”
管家一脸为难地看向况承止:“二公子,这……”
况承止直接跟况芝兰对线:“姑妈,你胳膊肘非要往外拐是吗?”
“胳膊肘往外拐是你,是你们姐弟两个!”
况芝兰气得不行,对着詹挽月指指点点:“刚才她怎么跟我说话的,你们都听见了。”
“承止,以前她没跟你离婚的时候还装得乖顺,现在离婚了,装都不装了!”
“缺管少教,对我这个外人也就算了,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这种连孝道都不顾的女人,也值得你再三维护?”
“清醒点吧,你们都离婚了,詹挽月才是这里的外人!”
“孝道?”
况承止好笑地反问况芝兰:“父母慈,子女才孝,这些年我岳父岳母怎么对詹挽月的,还需要我多说吗?詹挽月为什么跟詹家划清界限,姑妈你非要维护的这个人,她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不清楚?”
“真有意思,一身腥的站你旁边,你愣是闻不到,还搁这理直气壮嫌我老婆不干净。”
况芝兰恨铁不成钢地纠正他的措辞:“什么你老婆,那是你前妻!”
“离不离婚,在我心里,詹挽月都是我老婆。”
况承止冷声道:“姑妈,我尊敬您把我和长姐带大,但您如果执意要跟我站在对立面,这孝道我也顾不上了。”
说完,况承止朝着大门的方向,对况芝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要是舍不得赶詹绾阙走,你就跟她一起走。”
况芝兰震惊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况承止神情冷然,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听不懂中文?没事,我可以用英文再说一遍,If you can't……”
“况承止!”
况芝兰厉声打断况承止,瞳孔微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是你亲姑姑,疯了吧你!”
况承止轻哂了一下:“原来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亲姑姑。”
他有意咬重了“我的”两个字。
况芝兰倏地词穷。
“詹大小姐,你脸皮是城墙做的吗?这么厚。”
况宥真讥讽地瞥了眼詹绾阙:“我弟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真佩服你还站得住。”
詹绾阙抿了抿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还硬往肚子里咽似的。
“对不起,宥真姐,承止,是我不好,贸然上门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我这就走……”
况宥真却说:“别走了。”
詹绾阙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况宥真冷笑了一声:“跑吧,走太慢了。”
“……”
詹绾阙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
迄今为止,遭受的两次羞辱都是况宥真给她的。
詹绾阙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伫立在原地。
其他人的目光仿佛滚烫的热油,浇淋在她的自尊之上。
詹绾阙的脸白得近乎阴森,粉嫩的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
冰冷的表皮之下包裹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况宥真早就被她千刀万剐。
况芝兰心疼地把詹绾阙拉在自己身边,责备又痛心地对况宥真说:“宥真,阙阙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羞辱她?”
又看向况承止:“还有你,承止,只知道一味地护着詹挽月,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阙阙差点因为你丢了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况宥真的心里的怒气一下子被点燃,直冲脑门。
“姑妈,你说话凭良心,什么叫承止欠她一条命,明明是她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