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小宫女急匆匆地跑来,禀告了甄嬛和果郡王的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沈眉庄的心上。
她本就为甄嬛担心,此刻更是心急如焚,情绪的剧烈波动让她早产了。温实初虽医术精湛,全力施救,但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沈眉庄在痛苦中艰难地产下了一个小公主后,便香消玉殒了。
然而,皇上却因着温实初与甄嬛自幼便相识相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一层关系,再加上温实初竟敢替甄嬛隐瞒龙凤胎真正的受孕月份之事,龙颜大怒。
皇上怒斥其医术拙劣,治死了惠嫔,并以此为由,毫不留情地给温实初降下罪责,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上赐温实初加官进爵。
紧接着,皇上的雷霆之怒并未停歇,他又将矛头指向了一直侍奉左右的心腹太监苏培盛。
原来,正是苏培盛当初巧言令色,蛊惑皇上下定决心出宫前往甘露寺。
皇上表面上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宣称让苏培盛出宫安享晚年,但实际上却是暗中派遣手下之人乔装改扮成为凶狠残暴的土匪。
待苏培盛踏出宫门之后,这群“土匪”便一拥而上,残忍地将其杀害,苏培盛至死都未曾料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皇上的心中始终萦绕着甄嬛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皇后杀了纯元。
回到养心殿后,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句话,心中的猜疑如野草般疯长。
他叫来夏刈,暗中吩咐他去彻查皇后与纯元之间的所有事情,那眼神中的阴鸷,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这宫廷中掀起。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夏刈就将一叠证据恭恭敬敬地呈交给了皇上。
彼时,皇上接过这叠厚厚的证词,只见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皇后的恶行,那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皇上的心。
上面详尽地记载了皇后是如何残忍地谋害宫里的嫔妃们,致使她们一个个失去腹中胎儿的过程。
有的嫔妃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知晓自己已经有孕,就被皇后暗中算计,只以为是月事来临,却不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这叠证词里,详细记录着从前芳贵人、甄嬛、富察贵人等诸多嫔妃的悲惨遭遇。
他一直以为他子嗣不丰是因为上天的惩罚,如今看来原来都是人为啊!
当皇上的目光触及最后一页纸上的内容时,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那上面赫然写着纯元难产而亡的真相,这个他一直深爱、视为珍宝的女子,竟然也是被皇后所害。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纯元那温柔美丽的面容,他无法想象,如此美好的纯元,皇后怎么下得去手。
他本不愿相信这一切,但夏刈查到的证据如此详实,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震惊与愤怒交织在皇上的心头,他决定立刻去面见皇后,他要从皇后的口中亲耳听到真相。
从皇上的养心殿到景仁宫的路,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皇上那破碎的心上。
终于,他还是来到了景仁宫。皇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景仁宫内殿。
此时的皇后正安静地在练字,她丝毫没有料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景仁宫。
当她看到皇上的身影时,心中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起身向皇上行礼问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的声音依然温婉,但皇上此时却无心欣赏,他径直走到主位上,缓缓坐下,神色冷峻,这才开口道:“起来吧!想必皇后应该知道朕来此的目的!”
皇后何等聪明,她一眼就看出皇上那满脸兴师问罪的神情,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但她还是佯装不知,问道:“臣妾不知,不知皇上来景仁宫所为何事?”
皇上双眼紧紧地盯着皇后,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皇后,纯元的事朕都已经查清楚了,朕想听你亲口说!”
听到“纯元”二字,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她直勾勾地看着皇上。
皇后微微抬起眼眸,眼中透着一丝决绝与悲凉,她看着皇上,缓缓问道:“所以,皇上今日前来,是要兴师问罪,还是仅仅想从臣妾这儿知晓些什么?”
皇上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他大声道:“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认罪吗?”
皇后凄然一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皇上既然已经认定臣妾有罪,又何必再来问臣妾呢?想来皇上心中早有了决断。”
皇上向前一步,怒视着皇后:“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会踏入这景仁宫吗?如今再看到你这张脸,只觉得满心厌恶。”
皇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是啊,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弃。
臣妾只是时常在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会真心喜爱她那逐渐老去的容颜呢?
臣妾现在真是后悔啊,真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如臣妾一般衰败的模样,或许皇上就不会如此恨臣妾了吧。”
皇上冷哼一声:“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定是胜过你万千,她与你,本就天壤之别。”
皇后缓缓伸出双手,露出一对玉镯,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对玉镯,像是陷入了回忆:“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之时,皇上您亲自为臣妾戴上的。
那时您说,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如今,皇上认定臣妾犯了错,大约是再也不愿见到臣妾了吧。”
皇后眼中泛起泪花,声音微微颤抖:“当年,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对臣妾说,若是臣妾生下皇子,福晋之位便是臣妾的。
可当臣妾千辛万苦生下皇子时,皇上您却已经娶了姐姐为福晋。
就连臣妾的孩子,也被迫成为庶子,就像臣妾一样,永远也摆脱不掉这庶出的身份,这如影随形的卑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