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吃过早饭,耿爷爷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藤椅上坐下,那藤椅在岁月的打磨下,显得有些陈旧却又透着股亲切。李凡习惯性地拿了张凳子在他身边坐下,轻车熟路地给耿爷爷把起了脉。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汽车轰鸣声打破了村里的宁静。一辆广汽本田像头咆哮的猛兽,风驰电掣般停在了晒场上,紧接着,张向北那宝马 x5 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停了下来。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又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摩托车轰鸣声,二三十辆摩托车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鱼贯而来,围着外面晒场停了下来。那阵势,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让人睁不开眼。
五六十个社会青年从摩托车上下来,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有的嘴里还叼着烟,满脸的痞气。他们大声喧哗着,有的吹着口哨,有的挥舞着手中的棍棒,仿佛这世界都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张向北从车上走了下来,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点起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在空气中慢慢扩散,仿佛是他嚣张气焰的象征。
黄虎和耿柱贵一家人都走了出来,并立站在大门口。耿柱贵瞪大了眼睛,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叫道:“张向北,你想干什么?”
张向北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再次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地说:“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们看看,得罪我的下场!”说完,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转向了耿昌秀,“昌秀妹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虽然我不准备娶你,但是我保证你们一家人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无赖,恶霸!”耿昌秀一脸平静,可那平静的背后分明是强压着的愤怒,“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过来抢亲,还是打、砸、抢?”
“呵,呵,呵!你们一家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向北阴险地一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给丰田车上下来的胖男子使了个眼色:“孙所长,该你的了!”
只见孙所长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耿柱贵,我是红街镇国土所的,你家的房子占用耕地,属于违法建筑,现在我代表镇里带领中治办对你家房屋进行拆除!”
耿柱贵一听,大惊失色,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们这是强权勾当,欺压百姓,我们家房子已经建了十几二十年了,都是合法审批,家里的房产证都在!”
“你们那个证件是属于以前的办事员伪造的,我们当然会追究他的责任,但是我们现在要对你们的房屋先进行拆除处理!”孙所长说得振振有词,那副嘴脸让人作呕。
“我看你们谁敢!”耿爷爷忽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用拐杖用力地捅了捅地面,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张向北嚣张地说,“在这地方我就是王法,你们现在跟我道歉,跪在地上向我磕头,然后让耿昌秀好好陪我玩玩,我就放过你们!”
就在这时,一辆挖土机轰隆轰隆,从村里驶过来,社会青年们纷纷让道,那挖土机的巨大声响仿佛要将这世界都震碎。挖土机在房子前面停住,张向北指着挖土机,得意洋洋地叫道:“你看我敢不敢?我说了就是要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耿爷爷气得嘴唇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向北娃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是革命老兵!”耿柱贵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发白了,黄虎在一旁怒目圆睁,恨不得冲上去和他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