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看看”苏米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于是拍了拍翅膀,飞上了高空,很快就在其中一条街道上锁定了哭声的来源。
“灰灰,这边”苏米在高空盘旋着说道,一边给灰灰引路。
灰灰跟随苏米的指引,离哭声越来越近,但是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浓。
这种感觉。 。 。好奇怪。 。 。眼睛为什么雾蒙蒙的?
灰灰微微放慢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苏米,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交织着。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忽然,灰灰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朝着哭声跑了过去。
“让开,让开!”
灰灰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了人群,当中躺着一个老妇人,边上有一个两鬓斑白的老汉正抱着那个老妇人在痛哭。
“夫人啊!”老汉还在嚎啕大哭。
看到那个死去的老妇人和老汉脸的那一刻,灰灰只觉得浑身一阵无力,就连体内的魔法力量都暴乱了一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灰灰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了一丝颤抖,快步走到了张县令身边蹲了下来。
“辉辉?”
张县令透过眼中浑浊的泪光,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过来,赶紧擦了擦眼泪,然后再三确认了一遍,眼中却忽然露出了一股暴怒的神色。
“你给我滚,滚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你这个不孝子!”
张县令冲着灰灰咆哮道,同时还把刚刚蹲到自己身边的灰灰推倒在地。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就是,你推人家干什么?”
“人家哪里得罪你了?”
一些人见状,纷纷开口指责道,同时也有不少人认出了灰灰。
“唉?这人好像是辉辉啊?”
“谁啊?”
“辉辉啊,十几年前那文武双榜状元的那个,目前所知的最年轻的状元呢”
“唉?好像真是哎!”
。 。 。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有指责张县令推人的,也有谈论灰灰考试的事情的,而更多的人则是对现在的灰灰有些唏嘘,感叹世态的炎凉。
“安静”灰灰从地上爬了起来,平静的开口说道,但是人群依旧嘈杂,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眼前的灰灰和张县令评头论足的。
灰灰蹲到了张县令的对面,用手握着张夫人的那已经冰冷的手,来回摩挲着。灰灰暗自通过魔法力量感知了一遍张夫人的身体,这是严重的内分泌紊乱导致的的心碎综合征发作。根据体内的脉络判断,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对不起,我来晚了。”灰灰轻声呢喃道,但是随即又站起身,暴喝一声。
“安静!”
这一声爆喝夹杂着魔法的力量在内,四周魔法顿时一阵狂涌,围观的人都是些普通人,哪里挡得住灰灰调动魔法力量的一吼?顿时一个个都被这一声呵斥的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甚至有两个身体稍微虚弱一点的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四周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或惊悚,或蓦然的看着灰灰,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为张夫人送行。
“你生我养我,按规矩我本该唤您一声母亲的,但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对不起。”灰灰抵着额头,轻轻地亲了一口张夫人的手背。
“我欠您的很多”
灰灰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张夫人弯腰,慢慢把头磕了下去。四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想必眼前的人对灰灰而言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此刻就是在屋檐上看戏的苏米都看的痴迷了,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巧合,灰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自己在意的人。
“大家都散了吧”灰灰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眼,轻声开口道。人群渐渐散去,这是一个天大的瓜,怕是要传好一阵子了。
张县令目送人群散去,抱着张夫人的遗体,浑身微微颤抖,悲痛的情绪像波浪一般一层层涌来。他看向灰灰,满眼都是控诉与愤怒。
“你来做什么?”张县令冷冷的开口道,听得出来,他此刻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声音也带有一丝压抑。
“路过”灰灰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脱口而出。
“路过?”张县令顿时被气笑了,他以为灰灰会说一些安慰他的话,但是灰灰这两个字一出口,张县令只觉得内心一阵绞痛。
“那你大可以像那些人一样直接离开,来这里装什么样子?”
张县令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失望至极的态度,垂下眼帘,不再看向灰灰。直到这时,灰灰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自己虽然确实是偶然间路过遇到了这一世自己的父母,但是这个场合是不适合说这话的。太久的与世隔绝的生活,灰灰又回到了自己曾作为小动物的直率性格,现在分析起来,确实不能说这两个字。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似乎是为了岔开话题,灰灰只能这样开口问道。
“和你没有关系。”张县令冷冷的开口道,随即站起身,浑身因怒意与悲伤而微微颤抖。他看着灰灰,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抱着张夫人的遗体转身离开。
张县令的脚步踉跄而沉重,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了灰灰跟在身后。他微微侧过头,冷冷地开口:
“别跟着我。”
灰灰没有回应,仍旧低着头,步伐缓慢地跟着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苏米从屋檐上飞了下来,落在灰灰的肩膀上,悄悄地对着灰灰说道。
“灰灰,他看起来很伤心,你确定现在跟着合适吗?”
灰灰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道。
“他需要我……即使他不说。”
张县令的身影有些佝偻,抱着张夫人的遗体,像是在承受整个世界的重量。他没有再阻止灰灰,但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向前走着。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眼中带着好奇与怜悯,但又不敢多言。
“她……一直在等你。”
突然,张县令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灰灰倾诉。
灰灰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张县令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因为灰灰心里清楚,对于张县令来说,这份等待是无解的伤痛,而自己的存在更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