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爷听到自己的二儿子提起自己的小女儿,内心也是十分难受。
“老二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二舅舅随后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尽管最小的妹妹已经去世了十几年,但是这件事情一直都成为许家人心中难以忘记的痛。
“时候也不早了,就让维儿和薇薇早些休息,明日我再带你们到处走走,这些年江南这一带可是有很大的变化,甚是好看。”
大舅舅看着屋外早已变得漆黑的天空说道。
许老夫人也说道:“你们舟车劳顿,今日是该好好休息,院子里还缺些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便是,这里就是自己的家里,无需见外。”
“大家也都早些休息,确实今日有些疲累了。”元王看了一眼兰灵薇,只见此时的兰灵薇正好打了个哈欠。
众人各自从厅堂散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回院子的路上,许安蓉看着身旁的许安卉问:“堂姐,你好像对表嫂有些许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许安卉应付的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我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就是有些针对表嫂,说实话,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个表嫂长得不像是好相处的,可是今晚看下来,她的人还是挺好的。”
“表哥选的人自然是好的。”
“那也是,表嫂家世显赫,与表哥简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许安蓉的话像刺一样扎进了许安卉的心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安卉的表情也越发难看,若不是天色已黑,恐怕许安蓉能看到她黑着的脸。
回去的路上,许安蓉还说了明天要跟着她的大伯,也就是元王的大舅舅去哪里玩,嘴上说个不停,许安卉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到了许安蓉的院子,她对许安卉说:“堂姐,明天你也会一同出门吗?”
许安卉想着别的东西,都分了神,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明天你也会一同出门吗?带表哥表嫂到周围逛一逛。”
“我方才就是在想明日的安排,走神了,明日我会去的,你也赶紧回屋歇息吧。”
“那堂姐明日再见。”
许安蓉倒也没多想,她只是能察觉出许安卉好像对兰灵薇不太友善,但也只是以为许安卉是单纯不喜欢兰灵薇罢了。
许安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内,想到许久未见到的表哥,他依旧是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多年前,她的母亲就告诉她,若是能嫁给自己的表哥元王那是最好的,一是嫁过去之后就是王妃,虽不受天子宠爱但也衣食无忧;二是表哥与自己是亲人,知根知底的,也不怕遭到夫家欺负。
再加上许安卉本身就对长相英俊的元王有意思,再加上元王一直迟迟未娶正妻,这让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本来她前几日得知元王要来小住一段时间,再加上自己即将及笄,就更加有一种这次要商定她与元王婚事的错觉。
却没想到,当她提前认真梳妆打扮,满怀着激动的心情见到元王之后,却看见元王温柔的牵着另一个女子的手。
二人十指紧扣,元王的眼神里还满是宠溺,她一下子差点绷不住,不断地在袖子底下绞着自己的手帕,同时不断地观察这位陌生的女子。
当她看见自己的祖父祖母还对这个女子笑脸相迎的时候,她的心里更加的难受了。
因此,在许安蓉问出那些问题的时候,她还侥幸的想着,若是对方身份地位不高,或许自己还有机会,怎么说她都是江南富商家庭出身,有父母的疼爱与庇护,有身份显赫的家庭背景。
却没想到,兰灵薇是国公嫡女。
虽然国公府不一定比得上他们许家有钱,但是在这个重文轻商的时代,国公府的地位就远高于他们许家,甚至是他们许家无法高攀的程度。
“安卉,在想什么呢?”就在许安卉脑子里十分混乱的时候,一道女声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
“母亲,我没在想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许安卉的生母,元王的大舅母。
“今日你也见着你表哥,还有那位表嫂了,她确实与你表哥十分般配,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是比我们家要更般配些。”
“母亲,表哥好像很喜欢那个女人。”
“喜欢不喜欢的,现在还不见得,许多年前你父亲到我家求亲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的,但如今不也有数个妾室通房的,当今的男子很少有守着一个女子过日子的。”
“可是,那个丫鬟不也说了,表哥连府里的奴婢都赶走了。”
“是你表哥赶走的,还是你那表嫂赶走的,现在尚未可知,那丫鬟也是她的人,怎么说那不都随她们。”
“但是表哥也没有反驳。”
“男人向来是要面子的,在外要给男人留足了面子,知道吗?不管是你的父兄,亦或是你未来的夫君。”
“可是母亲,我还有机会嫁给表哥吗?他都已经有正妻了,我嫁过去,那便是妾室,我一个许家小姐,怎可为妾?”
许安卉十分不乐意,她一向眼高于顶,让她嫁给一个商户人家,尚且都嫌对方家境不如自己,现在让她到王府做妾,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许安卉的母亲牵起许安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许家虽说是江南这一带有名的富户,可是始终是个生意人,在那些当官的人面前依旧是抬不起头,就拿你大姐姐来说,她是带着无数嫁妆嫁到夫家,可是对方仍对她颐指气使,明明就是一个芝麻小官,尚且如此。”
接着她替许安卉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几根碎发,接着说:“若你想嫁入高门世家,那便更难,免不了要看夫家的脸色,与其如此,还不如嫁给你表哥,他始终是流着一半许家的血,你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些,你过得好了,父亲母亲乃至整个许家,都能跟着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