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找了一圈,没找到江致勋。
陈绍杰和程景良面面相觑,“一个大活人,总不会突然不见了吧?”
程景良猜测,“会不会去招待所了?”
陈绍杰不知道。
但沈青青让他帮忙传话,不把事情办成,他心里就不踏实。
“那我去招待所看看?”
程景良不赞同,“要是他不在,沈同志得多尴尬啊。”
“我问前台的同志。”
程景良还是觉得不妥,“要是有人管不住嘴,出去外边胡说一通,对老江和沈同志都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
陈绍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人也真是的,他媳妇都受委屈了,还一点都不上心,难怪沈同志会生他的气,说要找领导谈话。”
“这么严重?”
“嗯,我看沈同志挺严肃的,不像说说而已。”
程景良摸了摸发顶,不确定地说:“沈同志该不会真想离婚吧?”
虽然老江说沈同志是孤儿,没有娘家人,但这和离婚是两码事。
沈同志能自食其力,有没有娘家人,应该影响不到她的决定。
在陈绍杰看来,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再吵再闹,都不能随便提这两个字。
“应该不会吧,真要离婚沈同志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相处?”
程景良有对象,但对江致勋和沈青青的情况,他也看不太明白。
叹了口气,“别瞎猜了,还是先去找老江吧。”
“行,我们兵分两路去找。”
最后是在操场找到的江致勋。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在做固定滚轮训练。
程景良都无语了,“你不是去找沈同志吗?”
江致勋没有停下。
陈绍杰也到了,没好气地说:“沈同志都生气了,你还搁这训练,真把人气走你才高兴?”
江致勋还是没反应。
可把陈绍杰和程景良气得够呛。
他们是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沈同志和他是两口子,该多委屈啊?
陈绍杰清了清嗓子,“沈同志让你去招待所找她。”
“不去。”
江致郁终于停了下来。
他平衡能力和体能都很强悍,跟没事人似的。
陈绍杰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沈同志可说了,你要是不去找她,她就找领导谈话。”
江致勋穿大衣的手顿了一下。
“随便她。”
他的声音很冷,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猝不及防在食堂遇到沈同志的模样。
“你就不怕沈同志和你离婚?”
一天之内听了无数遍这个词,江致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泛起了波澜。
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可能!”
婚是她要结的,三年都这么过来了,怎么可能会离婚?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陈绍杰是真的好奇,这人哪来的底气?
江致勋抿了抿唇,“她喜欢我。”
喜欢到和老爷子做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他求婚!
说完,江致勋突然松了一口气。
沈青青这次来找他,是为了生孩子。
估计是今天受了委屈,不想再留在大院。
想赶紧怀上孩子走人。
越想,江致勋就越笃定。
耳朵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没有离婚,别瞎猜。”
见他突然一脸害羞,陈绍杰一头雾水。
这俩人到底在玩什么?
“那你去不去找沈同志,她很认真。”
江致勋的耳朵更红,一路烧到了脖子。
不自在地拉了拉大衣领子,“先回宿舍洗个澡再说。”
他刚才跑了步,还做了别的训练,虽然天气冷,但还是觉得有汗味。
不洗干净就做,别说沈青青娇气,就连他自己也接受不了。
江致勋长腿一迈,先往宿舍的方向走。
陈绍杰小声问:“他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孔雀开屏了?”
见个面,还得先洗澡。
这又不是相亲,弄这么隆重。
程景良轻笑,“已婚男人的事,咱也不懂。”
话说到这份上,陈绍杰要还不明白,那他就是榆木疙瘩。
挠了挠后脑勺,“还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啊。”
程景良双手插兜,脸上满是看戏的表情,“能不能和还不知道呢,等他的消息吧。”
作为江致勋的战友,他们也希望这俩口子好好的。
要是再出幺蛾子,他们能做的只有狠狠批评江致勋。
别的忙就帮不上了。
回到宿舍,江致勋去冲了个冷水澡。
然后又找出衬衣穿上。
平时都穿训练服,衬衣偶尔才穿一次。
肩宽腰窄,腿还长,穿上衬衣有种禁欲的味道。
宿舍里没镜子,江致勋站去窗边看了看,人影模糊,但整体感觉还行。
头发干净利落,不需要特意打理。
临出门了,江致勋才开始后悔。
去县城的时候应该多买点东西,这会儿送给沈青青。
他们有结婚证,是正正经经的夫妻。
但做了那事,他还什么都不表示,总觉得不好意思。
抬手看了看手表。
虽然晚饭吃得早,但现在已经过了五点,再去县城买东西是来不及了。
他们没申请房子,做饭不方便。
不然倒是可以去周边的生产队,换只鸡和鸡蛋,给沈青青补身体。
江致勋心想,要不还是申请房子吧,让沈青青留在这儿。
等孩子要生了,再让母亲来帮衬一把。
沈青青情绪本就敏感,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市养胎,她估计又要胡思乱想。
下定了决心,压在心上的石头也跟着移开,江致勋轻松了不少。
问程景良,“你是不是买了瓶雪花膏?”
程景良过年回老家结婚,雪花膏是给对象带的礼物。
这会儿一听,忙把东西拿出来。
递给江致勋。
“你能想通就对了,女同志是需要哄的,沈同志没要求你做这做那,你只需要照顾好她的心情,就算有再大的坎,也能跳过去的。”
“嗯。”
江致勋接过雪花膏放大衣口袋里,“谢了,等我抽空去趟县城,给你买两瓶。”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买就行,送媳妇儿的东西,还是自己挑比较好。”
江致勋扎心了。
他兜里的礼物,是别的男人买的……
程景良连忙找补,“你这属于突发情况,可以理解。”
江致勋点头,“等回京市我给你们寄份新婚礼物。”
“行啊,那我先谢谢你了。”
程景良老家在西南,离得太远,不然他都想请江致勋他们去吃酒席。
大过年的,还是不影响他们一家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