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不要!”
纪步看着空空举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冲向黑衣人,急切的大喊。
“砰!”
是长刀和匕首碰撞的声音。
巨大的力道袭来,空空连人带匕首被击飞数丈,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空空!”
纪步忍着剧痛,连滚带爬跑了过去。
只见空空的左肩被黑衣人的长刀,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直流。
“空空,空空!”
纪步拼命的呼喊。
而此时,黑衣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再次举起染血的长刀。
“受死吧,小东西!”
纪步抱着昏迷不醒的空空,眼中满是绝望。
挣扎了这么久,还是要死了吗?
娘亲、外公,你们在哪里……他真的撑不住了……
纪步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然而预想中的长刀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啊!”
只听黑衣人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家伙,你们没事吧?”
纪步猛地睁开眼,就见眼前站着一个摇着扇子的男人。
这个人他记得,是娘亲的朋友,汾阳王宁昭。
他的心神微微放松,然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
“啊!”
珍娘从梦魇中惊醒,浑身都是虚汗。
“珍娘,你怎么了?”
降雪揉了揉眼睛,点燃床头的烛火。
珍娘惊魂未定,喃喃道,“我看见空空……空空满身是血……他在向我求救!”
她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梦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
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才道。
“降雪,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必须立刻回京!”
“可是现在天还没亮,城门那边也不放行……”
降雪见她神情焦急,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珍娘沉默片刻,说道,“降雪,你先带肥仔去苏城落脚。”
苏城离通州不远,降雪可以先去她的书肆住下,等她办完事情,再派人接降雪回京。
至于她,只能用隐身药丸过了城门那道关卡了。
翌日,天才微微亮,珍娘二人便离开了暂住的小村庄。
目送着降雪和“肥仔”向苏城方向走后,珍娘飞快的往通州城门而去。
此时城门才刚刚打开,入城的百姓并不多,官差们却没有放松,一个个仔细排查着。
珍娘服下一枚隐身药丸,顺利进了城。
燕国公府,此时一片愁云惨淡。
空空和纪步自打被救回来,一直昏迷不醒。
燕瀛洲看着面色苍白的两个孩子,眼神阴沉至极。
昨日看到空空满身是血被抱了回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的小孙孙明明生龙活虎的,怎么出了一趟门,就去了半条命呢?
若不是被汾阳王路过救下,他的宝贝孙子此时已经殒命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这些杀手何其歹毒,对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罗文州刚下了早朝便直奔国公府,他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怎么样?孩子们醒了吗?”
昨日他收到国公府的传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他就只有这么两个大外孙,不敢想象他们出事了会怎么样!
燕瀛洲沉声道,“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血也已经止住了。只是孩子们年幼,又都受了内伤,大夫说恐怕还要过几天才能醒来。”
罗文州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空空和纪步苍白的脸色,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太子那边的人手,已全权交给我来安排,你这边的进展如何了?”
现在他手上不缺人手,他必须要让伤了他家外孙的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燕瀛洲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国公府的暗卫全城探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
京城城西的一间普通的民宅,这里聚集着数十名男子。
这些男子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但是行动之间带着杀气,明显不太寻常。
屋里上首的位置,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用一块黑布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冰冷、阴狠的眼睛。
蒙面男人怒喝一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
七八名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们正是昨日参与截杀空空的人。
为首的男子求饶道。
“头领,我们也没想到,国公府那两个护卫竟如此难缠,让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兄弟,还有,那汾阳王不知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这才……”
他解释到一半,只见上首的蒙面男人神色越发阴沉,便不敢再说下去。
终究是他们办事不力。
“那两个护卫,你确定真的死透了?”
蒙面男人问道。
“那个叫都大壮的当场死亡,至于另一个,应该也断气了……”
“应该?”
蒙面男人拍案而起,只见他右手长剑一挥,跪在地上的男子惨叫了一声,然后一条手臂便落在了地上。
周围站着的手下对这种事情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人感到意外。
被砍断了手臂的男子,疼的额头冒出冷汗,但还是极力解释着。
“头领……那个叫二壮的中了七八刀,虽说没有当场死亡,但应该也没救了……嘶啊……”
蒙面男人瞥了他一眼,眼中划过一抹遗憾。
“如今太子的人,还有国公府的人都在全城搜捕,我们这么多人想要逃脱出京,只怕难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他不容许有一丝一毫暴露的可能性。
这次不仅未能抓到燕云廷的儿子,还打草惊蛇,他只希望此事不要影响到世子的计划才好。
至于下面这些人的性命,他虽然觉得可惜,但没有什么能与世子的大计相提并论。
蒙面男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吧?”
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瞬间身子哆嗦了起来,但一想起反抗头领的代价,最终还是面若死灰的认命了。
也罢,是他们没有把事情办好,如今为了不将大家伙都暴露出来,只能由他们几个去挡一挡了。
“属下,领命。”
几人说着便站起身,决绝地向门外走去。
见此,蒙面男人的眼神未有一丝波动,他冷冷开口道。
“其余人等分散开来,近期不要再互相联络了,一切等我消息。”
“是,头领!”
剩余的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