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都不要想,就知道自己那晚做了什么。
因为最近,她只回去了一趟。
但她不知道段易珩为什么要问这个,仰起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段易珩说:“是在我喝醉的第二天回去的吧?因为前一天,你说你会解决你和段明轩的事。”
“不错,”林熹点了点头,“我去求了爷爷,不会逼我和段明轩在一起。”
“你确定?”段易珩焦躁不安的心因为她的一句话,奇异地平静了一些。
“我确定。”林熹侧过脸,看着一片昏暗,“不过我不是为你。”
段易珩嗤笑:“有必要解释后半句?就算是自作多情,那也不用你提醒,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一切都是他甘之如饴。
本就是他耐不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找了个极烂的借口逼着她和自己在一起。
被老爷子设计的种种,他只怪自己,沉溺于温情中而忘了危险。
林熹的眼泪、脆弱、躲避……他都看在眼里。
他不忍再逼迫,只能后退一步伺机而动。
最让他意外的是:老爷子竟然没有让林熹离开银帆科技。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林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自嘲,紧紧抓着他的大衣,说:“你问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段易珩说:“晚上我接到了牧昭的电话,他和他父亲去了兰溪会所,看见了段徵……”
林熹奇怪地看着他:“然后呢?”
“段徵说,你和段明轩婚期已定。”
“不可能。”林熹皱眉,“我都跟段明轩说清楚了,爷爷也说了我婚事自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传言?”
段易珩冷了脸,那就是段徵在自作多情了。
“先回去,”段易珩绕过车身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林熹在敞开的车门前站定,问段易珩:“我之前跟你说的徐总监,你……”
“她不是爷爷的人。”段易珩说,“不过她也不是我的人,若要说到‘监视’,另外一个人更有可能。”
林熹眉头轻蹙,轻声道出:“陈靓怡。”
段易珩“嗯”了声:“她如愿进了销售部当了售前经理,可因为郑既中的事,整个部门,无人敢接近她,一个人在一个部门孤军奋战,后果可想而知。”
“也不一定。”林熹说,“陈靓怡是个心脏很大很强的一个人,她虽然做事不地道,但有一种疯狂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气质,她会在乎那些她看不上的人吗?”
段易珩:“那就要看徐钰和你了,就当给你练手了。”
林熹惊诧地瞪大双眼:“我?”
“没信心?”段易珩问,“你就不想将她加诸在你身上一切的坏事还给她吗?”
林熹点了点头:“想。”
“那你……”段易珩靠近她,与她平视,“就要‘坏’一点,尤其是职场上,不坏的话,只能任人宰割。”
林熹虽然不知道怎么坏,但她觉得段易珩说得对。
段易珩偏着扬了下头,示意她上车。
段易珩原路返回,将林熹送回天都御玺。
快到的时候,林熹问:“你怎么回去?”
段易珩说:“司机来接。”
林熹:“……”
她怀疑司机在公司根本没走。
林熹将大衣要脱下给他,段易珩说:“先披着吧,我记得我还有一套西装在你那儿,有空去拿。”
“西装我已经送去洗过了。”林熹的脸忽然滚上一层热意,“你让司机过来拿。”
“你脸红什么?”段易珩没看明白她突来的害羞。
林熹下意识回嘴:“还不是你自己乱扔衣服。”
段易珩忽然福至心灵,他笑了声:“你送去洗了?”
林熹简直无语,她给段易珩收拾脏衣服的时候,也没想到忽然从衬衫里掉落一件男士内裤啊。
她羞愤地裹着一团衣服又扔回了篮子里,直至被管家收走清洗。
林熹清了清嗓子,将大衣脱下扔给他。
段易珩笑着接过,拿着衣服,转身上了一直在等他的车。
林熹上了楼,刚入玄关就给段明轩打去了电话。
段明轩这段时间让人刮目相看,跟在段徵身边勤学好问,脾气都收敛了不少。
段徵和陈白薇逢人就夸。
林熹没和他们住一起,自然不知道,甚至,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段明轩还是每晚和狐朋狗友混夜店。
电话接通,段明轩的声音疲惫中带着兴奋。
“为什么段叔和别人说我和你要结婚?”林熹开门见山,“你知道吗?”
段明轩一惊:“我不知道啊,我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的,你听谁说的?”
林熹:“听谁说不重要,段叔向外传达的信息就是这个意思,段明轩,你真的不知道?”
“小熹,我发誓,我要是知道不得好死。”段明轩在手机那头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你别胡说。”林熹皱眉,“挂了。“
跟段明轩说不出什么东西来,看来还要回去一趟。
林熹抱着笔记本回了卧室,快速洗了澡后,窝在床上改报告书。
她不知道,已经有人替她去找段徵了。
陈白薇对于段易珩进入东楼很是讶异,不过自从被教训了那么一次之后,她对段易珩避之唯恐不及。
“你找你爸?”
段易珩冷声问:“他人呢?”
陈白薇:“刚接了一个电话上楼了。”
段易珩径自上楼,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了段明轩。
“你怎么来了?”
段易珩没理他。
段明轩回眸思忖,想起了林熹刚才的电话,转身跟了过去。
段易珩的礼貌修养在段徵面前一向没有,直接推开了他书房的门。
段徵皱眉:“你的礼貌被狗吃了?”
“不顾他人意愿散播谣言,你的良心狗都不吃吧。”段易珩嘲讽回去。
“你——”段徵气急败坏地起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段易珩笑了声,“没关系,我就是来告诉你,如果一意孤行,我不会给你留父子情面。”
“父子情面?”段徵冷笑了声,“你把我当过父亲吗?自从你妈去世后,你把我当仇人。”
“别提我妈。”段易珩冷冰冰道,“父不父,子不子,父子二字,父在前,你怎么做,我怎么还。”
段徵瞪着双眼,一屁股跌坐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