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霍光被捕的阴霾尚未散去,卫青请辞又给众人重重一击。
打的刘据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没有过多的向众人解释,他自然有自己的计划将要实施。
取消丞相制度关乎国本,不能因为一两个人的变故而错失全局。
张骞站在朝臣之中,面色凝重,看着得意忘形的陈文锦和李向田等人,再瞧瞧朝堂上因这一系列变故陷入混乱的局势,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退朝之后,张骞独自一人来到未央宫前殿求见刘据。
见到刘据后,张骞撩起衣摆,跪地道:“陛下,臣张骞有要事启奏。”
刘据微微挑眉,示意他起身说话。
张骞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自陈文锦、李向田等人得势以来,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忠良之士屡遭迫害。霍光大人一心为国,却蒙冤入狱;卫青丞相痛心朝堂混乱,已请辞还乡。”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伤感的说道:“臣深知陛下圣明,定是被奸佞蒙蔽了双眼。如今,臣为表对陈文锦、李向田等人所作所为的反对,恳请陛下恩准,容臣辞去官职。”
张骞目光直视刘据,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刘据听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向前倾身,问道:“张爱卿,你这又是为何?朕已下令彻查此事,定会还朝堂清明,你又何必在此时请辞?”
卫青请辞本就让他有些犯难,如今张骞也来凑热闹!
张骞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道:“陛下,臣跟随陛下多年,一心为大汉开疆拓土,为百姓谋福祉。可如今朝堂现状,让臣深感无力。臣多次进谏,希望陛下能看清陈文锦等人的真面目,可奸佞之言甚嚣尘上,忠言逆耳难入圣听。臣若继续留在此位,既无法为陛下分忧,也无法阻止朝堂继续沉沦,实在有负陛下的信任。”
张骞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满是对朝堂的担忧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
刘据靠回椅背,陷入沉思。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张骞,你对大汉的功绩朕铭记于心,朝堂之上也正需要你这样的能臣。你再考虑考虑,莫要意气用事。”
刘据试图劝说张骞改变主意。
然而,张骞心意已决,他再次跪地,重重地磕了个头:“陛下,臣心意已决,望陛下成全。待陛下肃清朝堂,若还需臣效力,臣定当万死不辞。但此刻,臣实在无法再留。”
刘据微微一叹道:“张爱卿,这样,你也和卫王一样,再等几日,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张骞犹豫良久便转身离去,背影说不出的坚决和落寞。
刘据微微摇头,便将张汤召进宫。
交代一些事情后,便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逐渐亮起灯火的长安城,怔怔出神。
昏暗潮湿的诏狱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霍光被沉重的铁链紧紧锁住,四肢被强行拉开,整个人呈“大”字形悬挂在墙上。
他身上原本整洁的官服已被撕得破烂不堪,一道道鞭痕、棍印交错纵横,皮开肉绽之处,鲜血淋漓,顺着他的身体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负责审问的官员,此刻正手持一根粗壮的皮鞭,满脸狰狞地站在霍光面前。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被金钱蒙蔽后的贪婪与凶狠。
“哼,霍光,我劝你还是乖乖招供,承认与桑弘羊勾结之事。否则,今日你便别想活着走出这诏狱!”
那官员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皮鞭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呼”的声响。
霍光紧闭双眼,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我没有……你们这群奸佞……”
话还未说完,那官员便怒不可遏,猛地挥动皮鞭,重重地抽在霍光的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皮鞭撕开了霍光背上的皮肉,又一道血痕浮现。
霍光的身体猛地一颤,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凌乱的头发。
“还不招?看来是你骨头太硬了!”
官员说着,又拿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缓缓靠近霍光。
“啊!”
当烙铁触碰到霍光肌肤的瞬间,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霍光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诏狱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的身体剧烈挣扎着,却被铁链死死束缚,无法逃脱这残忍的折磨。
那官员却不为所动,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只要你招了,这苦头不就不用吃了?陈丞相给的钱可不少,你若不配合,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又指挥着一旁的狱卒,将一桶冷水猛地泼在霍光身上。
冰冷的水刺激着霍光身上的伤口,他的身体再次抽搐起来,疼得几乎晕厥过去,但他依旧强撑着,不肯屈服。
他铁骨铮铮的霍家男儿,是大汉的皇亲国戚,是天子的肱股之臣,他是清白的,绝不能让奸佞的阴谋得逞。
霍光几次被虐待晕厥,几次有醒转,却仍旧没有一丝服软。
翌日,当张汤来到诏狱,看见被打的不成样子的霍光,顿时怒不可遏。
张汤心明镜似的,此事定是陈文锦在背后捣鬼。
平日里他虽铁面无私,却也坚守着公正的底线,绝不容许这般践踏律法、滥用私刑的行为。
张汤打开监牢的沉重的铁门,走近霍光,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张汤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他猛地转身,怒视着那审讯的官员,大声呵斥: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自对朝廷重臣动用如此酷刑?律法何在!”
那审讯官员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张大人,是陈丞相……他给了小人重金,小人一时糊涂……”
张汤冷哼一声,一挥手,示意亲兵将那官员拿下,喝道:“把他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待将审讯官员处置后,张汤缓缓走到霍光面前,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同僚如今遍体鳞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他轻声说道:“霍光,事已至此,你就招了吧,也能少受点苦。这世道,有时候认个错,未必就是坏事。”
霍光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声音微弱却坚定道:“我没有错,为何要招?我相信陛下定会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张汤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哼,天子?天子如今听信陈文锦那等奸佞之言,都将你关入诏狱了,还能指望他给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