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年,水管联通家属院每家每户,不用拿着扁担、水桶出门打水,打开水龙头就有水。
韩彦祖高兴,双胞胎也高兴,不用提大桶、小桶接水了。
二月份,杜雨来随军了,带着三个继子继女。明眼人一看,杜雨憔悴了许多。
杜雨和三个孩子一来,家属院“热闹”了。
午饭时间,十一岁的马来福端着青菜萝卜米饭,在家属院晃悠。“杜阿姨说海岛上买肉不容易。阿姨,你家怎么有肉吃?”
姚大红说:“我这是上次买肉舍不得一次吃完,用盐腌制的咸肉。”
韩彦祖说:“我这是熬猪油剩下的猪油渣。来福,过两天供销社有猪肉,记得早点去排队。”
两天后,杜雨一大早去供销社排队,杜来福跟在后头,一步不离。中午肉做好了,杜来福先给弟弟妹妹碗里夹肉,接着是自己。
盘里的肉就夹完了。
杜雨一拍筷子,“来福,你把肉分完了,我不吃肉了?”
马来福下巴一扬,理所当然的说:“我爸爸娶你进门,是为了照顾弟弟妹妹,给我们洗衣做饭。你在娘家一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今天能吃到带肉味的菜,应该心满意足了。”
“弟弟妹妹快吃。吃完哥哥带你们出去玩。”
马来泽、马来佳埋头吃饭,听哥哥的话。
晚上马营长回家,杜雨抱怨一通。
马营长说:“买肉的钱是我的津贴,给我三个孩子吃有问题吗?你是小孩子吗?不会自己夹肉吃?孩子能吃多少肉……”
杜雨没有得到臆想中的反应,心里委屈极了,转头向亲哥、嫂子诉苦。
杜营长说:“当初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现在知道后悔,晚了!”
李光洁说:“小雨,妹夫的三个孩子只是和你相处时间短,没有培养出感情。日子久了,他们就知道后妈也有好的。小雨,你要有耐心、爱心、真心,他们感受到了就会从心底接纳你。”
杜雨心里苦,不知道向谁说。她也不知道孩子这么难相处。
还有马营长的妈,即她婆婆,要她每个月记账本,将家里的开销一条条记下来。马来福上小学了,能算数,每个月检查账本和剩的钱票。
四月份,新调来的政委及其家属一家六口来了。陶政委和爱人宋佳佳也是二婚。
四个孩子中,两个大孩子陶亮、陶明,是陶政委和前妻生下的;第三个是养子周松,烈士子女;第四个女儿宋欣,是宋佳佳和前夫的孩子。
同为后妈,宋佳佳和杜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杜雨和继子针锋相对,宋佳佳和继子相处和睦。
这对韩彦祖的生活没有影响,她的重心放在双胞胎的养育上。要从小给双胞胎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培养高尚的道德品质。
天气回暖后,韩彦祖的小课堂继续开课。每节课上,上半节课给孩子们讲课本里的小故事;下半节课做算术题、背诗、朗诵。
双胞胎每天有故事听,有经过竞争得来的奖励,过得十分愉快。
七岁,双胞胎开始正式上学,成为小学生。他们发现课堂上的知识学起来很快,课后作业做起来也快,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玩。
韩彦祖只要他们做完作业,就不会拘着不让出去玩。
恢复高考的那一年,韩彦祖生下来一个女儿,取名白卓昭,小名昭昭。
双胞胎像得了新玩具,每晚上睡觉前就会来抱一抱、亲一下昭昭。得到妹妹的无齿笑容,才会回隔壁房间睡觉。
时光飞逝,双胞胎参加高考,这次成功考上S市大学。
韩彦祖手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满脸欣慰,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双胞胎读初中、高中时期的鞭策有了成效。
十岁的昭昭看到哥哥的通知书,立志要好好读书,和哥哥上一样的大学。
两年后,白立武转业回原籍,和原剧情一样担任某部门科长。
韩彦祖用积蓄买了两个店面,开火锅店。招聘厨师、服务员,每天现炒火锅底料,生意越来越好。
双胞胎毕业后,各自选择喜欢的工作。现在大学生少,找工作不困难。
七十岁的韩彦祖躺在病床上交代后事。双胞胎和小女儿成家立业,事业有成。韩彦祖没有遗憾的走了。
丧事结束后,双胞胎时常回忆起幼时海岛上的生活,那时候妈妈会给他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每天还有小零嘴吃。现在买回家吃,没有幼时的味道。
一天夜里,双胞胎做了一个梦。
梦里妈妈在山上采蘑菇遇到野猪,下山是被抬下来的。
卫生所里,妈妈的肚子有两个大窟窿,好多血。妈妈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看他们。
不久,爸爸带回来一个阿姨。阿姨很温柔,给他们剥糖吃、补衣服、做好吃的饭菜。
但是,阿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会拉下脸,眼神吓人。
等阿姨生了宝宝,他们开始洗尿布、洗衣服、烧柴火。
后来他们上小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们不想写。
阿姨说:“去玩吧。吃完饭再写。”
吃完饭,天黑了。
阿姨说:“岛上限电,明天早上写也不迟。”
第二天早上,他们起床晚了,来不及写作业就去上学。老师教训了他们。
在阿姨的纵容下,他们不思学习只想玩耍。部分孩子是怕苦怕累怕学习,又懒又馋又贪玩。
学校里不止有他们两个学生,老师看他们的学习态度不好,渐渐也不关注了。
中考时,他们没有考上高中、中专,领了初中毕业证,之后在家里好吃懒做。
爸爸转业回家乡,他们跟着离开海岛。
在家乡,他们出门闲逛,结识了“好兄弟”。“好兄弟”带他们去乡下的dc,一晚上就能翻一千倍,这比工作来钱快。
他们沉迷进去,输了很多钱,签了很多张借条。
“好兄弟”拿着借条去找爸爸、阿姨。爸爸拿钱还账,烧了借条,转身打了他们一顿。
“再有第二次,我打断你们的腿。”
但是dY是不容易戒的。他们偷偷摸摸又去了,欠了钱不敢回家。在“好兄弟”的怂恿下,去偷去抢。不久,他们蹲牢踩缝纫机。
从梦里醒来,双胞胎额头冒汗。这只是梦,妈妈当时安全下山了,没有死。梦里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