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背老头那眼睛贼亮贼亮的。
可是,在和他的眼神交汇的时候,他却又好像在极力隐藏着什么,躲避着别人的目光。
这让田平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搓完背后,几个人又钻进了温水池里泡着。
那温水包裹着身体,就像无数双温柔的小手在轻轻按摩着,舒服得很。
因为泡着实在是太舒服了,几个人都懒洋洋地靠在池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谁都不想动弹,时光就这样永远下去该多好,永远。
半个时辰后,崔建国伸了个懒腰,缓缓从水里站起身来。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微微发麻的双脚,眼睛看向江必新,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情说:
“你们继续泡着啊,我这双脚啊,有点酸,我得先去按个脚,舒坦舒坦。”
江必新一听,立马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崔建国,满脸堆笑地说:
“老板,我陪您一起去吧,我也能给您搭把手什么的。”
崔建国听了这话,轻轻摇了摇头,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眼神里似乎隐藏着点什么,笑着说:
“你就在这儿陪着客人们吧,我自己去就行啦。”
说完,他又诡秘地冲江必新笑了笑,那笑容里像是藏着什么有趣的秘密。
江必新也是个机灵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崔建国的意思,他马上满脸堆笑地重新坐了下来,点头说道:
“行嘞,老板,您慢走哈。”
钟衙内在一旁正泡得舒服呢,听到崔建国要走,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急忙从水里站起来,连身上的水都没顾得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崔建国身边。
他的脸上满是殷勤之色,声音里透着急切:
“哥,我陪着你呗,自己一个人多不方便呀。”
崔建国扭头看向钟衙内,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可嘴角却噙着笑意说道:
“两个人才不方便呢。
你这小子……行吧,一起走。”
就这样,崔建国和钟衙内两人离开了泡澡的房间。
临出门前,钟衙内还不忘叮嘱:
“小徐,等你们泡完了,先去休息室等着我们啊。”
徐鹏应了一声,轻轻点头。
田平安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俩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神神秘秘的,到底想搞什么鬼名堂啊?
他先是望向江必新,接着又瞅了瞅徐鹏,只见这二人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在温水里泡着,惬意地享受着。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钟衙内突然又折返回来,眼睛一瞪,朝着里面大声喊道:
“小徐、小田,你们俩可不许在这儿掐架啊!”
徐鹏看了田平安一眼。
田平安赶忙笑着回应道:
“怎么可能?!”
钟衙内又看了江必新一眼,说道:
“少帅,哦不,江科长,你帮我盯着他们俩啊。”
江必新应道:
“放心吧。您去忙您的就好!”
钟衙内这才转身离去。
剩下三个人静静地泡在水池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水池子里热气管道往水里打压时发出的咕咕声,那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下下挠着人的心。
田平安心里火烧火燎的。
要知道,接到调查刘海潮案子的命令已经很长时间了,可到现在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急如焚呢?
他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就朝江必新投了过去。
要知道,刘海潮在临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江必新啊。
不管他是不是真凶,哪怕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知情者,那对这个案子来说,都是非常关键的人物。
不过呢,单从表面上看呀,这个江必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呢。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脸上没有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感,眼神里也没有透着狡黠或者凶狠的光芒。
人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有时候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背后说不定就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江必新便是这样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江必新,他浑身的肌肉贲张,线条流畅而优美。
在热水汽氤氲的光影下,那身肌肉更显得力量感十足,可是又被他内敛的气质完美地中和,毫无张扬之感。
他脸如雕琢的艺术品,剑眉斜入鬓,双眸深邃迷人,鼻梁挺翘,薄唇微抿带魅力。
整体给人感觉,第一印象就是个好警察的模样。
在任何一部影视剧里,他都会是那种浓眉大眼的男一号呢。
如果不是省厅督察当场抓获他嫖娼,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他会去做那种龌龊的事情。
想查出刘海潮案的真相,必须正面接触这个江必新。
田平安心里暗自琢磨着,择日不如撞日。
本来他就打算找个机会和徐鹏一起,来找江必新了解一下刘海潮案子的情况。
没想到机缘巧合,现在三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了。
这个机会可太难得了,可不能错过。
只是,徐鹏这小子,一直不服我,肯定不会配合自己工作的。
这可怎么办呢?
正想着,徐鹏悄无声息地挪了挪身子,一点点朝他靠近,接着轻轻咳了一声,那架势像是要跟他搭话。
田平安瞧他眼神灵动,心里暗自琢磨:
这家伙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该不会是想把我摁水里去吧?
哼,他可吓唬不到我。
瞅他那瘦小干枯的样儿,也没多少力气,我还能斗不过他?
他要是胆敢动手,我马上把他摁进水里,让他多喝几口洗澡水。
你不是没喝够酒吗?
我让你喝个够,用洗澡水把你灌醉,看你还怎么折腾,哼!
然而,徐鹏的眼睛一直朝着江必新的方向看,并没有说话。
田平安见状,也把目光投向江必新。
就这样,一胖一瘦两个人直愣愣地盯着江必新。
江必新倒像是没长眼睛似的,全然没把他们俩当回事儿,就自顾自地在那儿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