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徐鹏把那满满一大杯酒朝着嘴边一送,然后仰起脖,那酒就像一股洪流似的,“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稳稳当当、利利索索地又坐了回去。
那表情就好像刚刚喝的不是一杯烈酒,而是一杯清水。
这一下,轮到田平安觉得尴尬了。
他缓缓地端起酒杯,眼睛盯着杯中的酒,那酒仿佛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让他心里直发怵,怎么也不敢往嘴里送。
他的脸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迅速地涨得通红通红的,就跟熟透了即将从树上掉下来的大苹果似的。
与此同时,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直往外冒,一颗接一颗,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看着又滑稽又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徐鹏呢,嘴角微微上扬,牙齿咬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田平安。
那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剑,仿佛要把田平安看穿一般,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看田平安接下来到底能怎么办。
田平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和李大眼一块儿喝酒的场景,李大眼那些劝酒的话,就像恶魔的低语一般在耳边回响。
那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他可不想在这儿也遭遇同样的事情。
再这么拖泥带水下去,钟衙内、江必新,再加上徐鹏,这几个家伙指不定会说出多么让人难堪的话来呢。
田平安心里这么想着,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张开大嘴,一饮而尽。
那酒刚一入喉,就像一把火在他喉咙里烧起来,呛得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整个脸都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虾子一样。
崔建国瞧见这情形,立马笑着打起圆场来:
“来来来,都赶紧吃口菜缓缓。
这可是53度的纯粮酒啊,喝得急了些。”
桌上原本搁着一大盘油炸大鸡腿,整整五个,每人一个的。
田平安瞅着那鸡腿个头实在是太大了,就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可现在借着酒劲儿,他直接伸手就抓过来一个,紧接着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啃咬起来。
这鸡腿一只就半斤多,一口咬下去,油直往嘴里冒。
他啃得那叫一个起劲儿,没一会儿嘴边就都是油光了。
崔建国赶忙劝道:
“兄弟啊,咱不着急,这鸡腿还多着呢,都是你的。”
江必新听了,马上伸出大拇指:
“行啊,兄弟,我最佩服你这种,你是真能吃啊。
我的鸡腿不吃了,给你了。”
田平安嘴里嚼着说道:
“照这么看,那我再来一个。”
说完,他又伸手抓起一个鸡腿。
钟衙内忍不住大声喊道:
“哇塞,这几个鸡腿眼看就要被你吃光啦,到时候我都没得吃了。”
崔建国笑着说道:
“嘿,想吃这个有啥难的?
一会儿让厨师再做上十个送过来,保准够你吃的。”
田平安一听,眼睛一亮,说道:
“真的吗?那我可再来一个。”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又抓了一个鸡腿。
只见他嘴里塞着食物,两只手还各握一个大鸡腿,那模样透着一种莫名的滑稽感。
徐鹏一脸嫌弃地看着田平安这副窘态,嘴角都歪向了一边,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钟衙内眼睛慢慢转了一圈,看到田平安和徐鹏暂时都没啥大问题,就朝江必新使了个眼色,接着轻轻摆摆手。
“每人再来三两三。”
江必新迅速又拿出一瓶茅台,给两人都斟满了。
徐鹏端起酒杯,大喊道:
“胖子,再来!”
崔建国说道:
“不着急,等他把鸡腿吃完。”
田平安含含糊糊地噜噜说道:
“不着急,等我把鸡腿吃完。”
徐鹏端着酒杯,脑袋开始摇摇晃晃,腰也跟着晃动起来,很明显已经有了醉意。
等田平安把三个鸡腿都啃完,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徐鹏。
虽然田平安心里有些发虚,不知道再喝下去自己会不会醉,但看到徐鹏醉意已浓。
显然他的酒劲上来了,有些招架不住了。
田平安故意拖延时间,想看看徐鹏的情况。
说不定一会儿不用比试,徐鹏自己就先不行了呢。
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把双手往身后缩了缩,抿了抿嘴唇,小声嘀咕:
“我现在感觉不太妙,头晕乎乎的,这是咋回事呢?”
钟衙内气愤地说:
“你那是吃大鸡腿撑的!”
崔建国和江必新都笑了起来。
徐鹏一甩手,指着田平安的脸:
“就你那点小屁酒量,还好意思跟我比?”
田平安皱着眉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提高了点音量说道:
“不是说这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吗?我怎么越喝越没力气了?”
徐鹏继续嘲讽道:
“你不喝也没力气啊。”
田平安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可你知道我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吗?”
徐鹏又端起酒杯:
“今天给你机会了,你就表现一下,先把酒喝了!”
田平安端起酒杯,并不急着喝,慢悠悠地说道:
“是吗,我怎么感觉我还没喝呢,有些人好像快倒了。”
再看徐鹏,徐鹏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了。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自己要上厕所,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仿佛每走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
田平安也站了起来,说道:
“我跟他一起去吧。
酒是蒸馏水,醉人先醉腿。
嘴里说胡话,眼里活见鬼!”
这时,崔建国突然抬高声音大声说:
“在咱们这儿喝酒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谁要是想离开酒桌,必须把杯子里的酒喝光才能走。”
一边说着,他就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直在等着看这场热闹一样。
田平安一听这话,就站在原地不动。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接着长长地喘了口气,说道:
“崔老板呀,您定的这个规矩可真是妙啊。
不过呢,我是真得去一趟厕所了。”
崔建国听了,毫不犹豫地说:
“那这酒啊,你肯定是得喝的。”
钟衙内也跟着附和,声音洪亮地说道:
“那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