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莹吓了一跳,刚一抬头,从房顶跳下两个人来。
玲珑上前一步,一个过肩摔将黄玉莹掀翻在地,余庆那边更简单了,只一脚,宋真卿就跪了。
玲珑将话本扔在黄玉莹脸上,“你写的?”
黄玉莹趴在地上羞愤不已,“你……你仗势欺人!”
玲珑一脚将她踩得更扁,“话本子里说了,我家吃不上饭,每天只喝一个碗底的稀粥,我娘还要日日挨打。我家这叫什么势?连词都用不对,还好意思学人家写话本?”
黄玉莹气道:“怎么就不能写?我凭本事挣钱,堂堂正正!”
玲珑揶揄道:“陋巷居士,学人家写风花雪月,却写得这般不堪,原来你住这地方是陋巷,心里也是陋巷。”
黄玉莹气得差点儿没厥过去,宋真卿畏畏缩缩道:“不能全怪玉莹,我也帮着出主意了。”
啥?
玲珑气得够呛,一巴掌扇在宋真卿脸上,“你可真行,帮着破落户编排你亲娘,你果真不配做人!”
宋真卿嘴硬,“玉莹不是破落户,她是中了徐兆的圈套,被徐家算计了!什么都不给她就将她撵出来,我若不帮衬些,她可怎么办?”
玲珑瞪大眼睛,“这种脑子,怪不得书读得不好。”
余庆点点头,“好像还是个情圣。”
“啥情圣,冤种吧?”
“意思都差不多。就他肚里这点儿墨水,白学这么多年,你稍微使使劲就能撵上他。”
“撵他算什么本事?他两个耳朵中间的,难道不是个猪头吗?”
余庆点点头,“其实他两个耳朵也是猪耳朵。”
宋真卿羞愤欲死,咬牙道:“今天落在你们手上,是我太过疏忽,你们别欺人太甚!”
哈,玲珑给气笑了,“是你疏忽吗?你不疏忽又能怎样,我都追到你姘头家了,这是我的本事!”
她踹了黄玉莹一脚,“你来说,这话本卖了多少出去?”
黄玉莹不敢反抗,老老实实道:“年前刚写完的,迄今为止只卖了一本。”
“编排我娘,你们挺乐呵呗?”
黄玉莹一脸的不甘,“同样是做生意,我亲爹铺子没了,前夫休了我,将我的嫁妆也占去。凭什么你娘就将铺子开在府城,货品被夫人小姐青睐?”
玲珑冷笑,“你就这点儿本事?徐兆负你,你却连徐兆都不敢编排,就一个劲儿地在书里给我娘使坏。写了一大堆,就卖出一本,还是我买的。黄玉莹,你真是干啥都不行!”
玲珑揪起黄玉莹的衣领,撕下一页往她嘴里塞,“既然你敢写,你就得敢吃。都吃进去,这样肚子里能多点儿墨水。”
黄玉莹吓得直哭,玲珑道:“你慢慢吃,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就坐这儿看着,少一页都不行!”
黄玉莹哭着跪在那儿吃书,玲珑站起身道:“哥,你去书肆跑一趟,把他们写的都拿回来。”
余庆答应一声出门,没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拿了十来本书。
玲珑冷笑道:“誊写了这么多呀,行,都吃了吧,只要你们都吃了,我就当没看见。”
她随意翻了几页,“就这破字也好意思拿到书肆去,怪不得一本都卖不出去。”
黄玉莹哭道:“你不许诋毁我的才华!”
杜玲珑笑出了声,又拿了几本扔给宋真卿,“你也别闲着,腹有诗书气自华,你还要考试,更要多吃。”
宋真卿不想享用,黄玉莹哭道:“原本就是你对不起我,你若是好好待我,我会去府城吗?会答应嫁给徐兆吗?会被他欺骗吗?
“明明都是你的错,你还说以后不离不弃,却连这点儿书本都不愿帮我分担!”
徐兆没办法,只好跟着吃书,杜玲珑连水也不许他们喝,就干噎。
两人一边吃一边哭,黄玉莹抽泣道:“我还指望写话本子挣钱呢。”
玲珑切了一声,“结果全吃到狗肚子里了。”
黄玉莹和宋真卿吃了小半个时辰,腮帮子都嚼木了,终于把书吃完。两人目光呆滞,连打嗝都带着墨味儿。
余庆笑着对宋真卿道:“你今年肯定能考上,都腌入味儿了,还不快谢谢我妹。”
宋真卿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又不考话本子。”
他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玲珑还不算完。
“黄玉莹,你在府城也写了这玩意儿吧?在哪家卖?”
黄玉莹抽抽搭搭道:“之前只是吹牛,府城的书肆看不上我写的。”
玲珑点了点头,望向宋真卿,“你今天另写一本,就写徐兆和黄玉莹,随你怎么编,但要我满意才行。否则的话!”
玲珑一拍桌子,“你和这女人勾勾搭搭,就是德行有失,就算考上了,也会叫人拿下来。”
宋真卿脸都吓白了,“我不写,反正话本已经吃完,你不能再威胁我,就算你去告发,我和玉莹也只是约见,你没有证据!”
玲珑笑了笑,“你们同进同出,左邻右舍看不见么?书肆掌柜不知道吗?证人有的是,我一告一个准儿!”
宋真卿憋憋屈屈地答应了,玲珑站起身问:“哥,你饿不?”
余庆摸摸肚子,“是有点儿饿了,不过他俩应该不饿,他俩刚吃饱。”
玲珑笑出声,回身道:“我明儿就来收你的话本,若是没有,你就等着吧。”
玲珑和余庆回去,怕杜春枝和赵老六生气,将这事儿瞒下来。第二天正打算去收作业,赵寡妇风风火火地跑来。
“春枝,你那便宜儿子被打了!”
杜春枝一头雾水,“谁?”
“宋真卿啊!”赵寡妇两眼放光,“昨天晚上,徐兆突然去找黄玉莹,发现她和你大儿滚在一起啦!”
杜春枝嫌弃道:“那不是我儿,早就断亲了。”
“那徐兆一瘸一拐的,据说伤刚好就来看前妻,没想到抓了个正着!”
“什么伤?”杜春枝和玲珑同时出声。
“这我还真知道,年前也不知惹了谁,徐兆和他弟弟回家路上被套麻袋打了一顿!”
杜春枝和杜玲珑同时望向赵老六,赵老六装作无事发生,“挨打了呀,那他肯定是得罪人了。”
徐兆来宋家村那天,赵寡妇可是听了全程,此时会意地点点头,“就是,也不知道得罪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