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阿奶这么一顿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后,那几个人倒是没有再厚着脸皮上门讨嫌了,就是偶尔路过他们家的时候,那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小动作,林阿奶都懒得去和她们计较,说不定去跟她们计较的功夫,都够她绣好一条帕子了,更何况家里最近忙得很,除了要赶绣活以外,还得准备三个娃娃去学堂的束修礼。
束修礼是学生入学堂之前送给先生的拜师礼,以示对先生的尊敬与感激,虽说去的是村里的族学,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所以林阿奶早早就去问了许老头,束修礼要准备些什么。
许老头:“这正式的束修有六礼,分别肉干、芹菜、桂圆干、莲子、红枣、红豆,每种都有不一样的寓意,例如肉干是感谢师恩,芹菜寓意业精于勤,意为希望学生勤奋好学,我打听过了,去族学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只送这两样,咱们也跟着送这两样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族学的初衷只是想让两个村的孩子能识字明事理,并不是奔着考科举去的,有不少人家送孩子来上族学已经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族学里的先生大部分都是竹溪村还有竹林村的人,都知道村里人送孩子过来上族学不容易,因为他们自个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都默认这束修礼走走形式就可以了,并不用一定要按照束修六礼来。
去学堂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三月的最后一日去送束修礼,送完束修礼后四月初一就能正式到学堂上学了。
月末那日,林家早早就起来梳洗,林云志还有小满小暑三人穿戴整齐,头发被梳得整洁光亮,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新做的,都是青白色的外袍,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
“还真别说,这么一打扮,还怪像模像样的。”
整理好衣裳头发后,林阿奶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可不是嘛,这衣裳一穿,头发一梳,马上就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了,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人靠衣装马靠鞍。”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去学堂拜师的缘故,林云志神情有些紧绷,身板挺得直直的,再加上今日穿了身交领长衫,还真有那么一点读书人那味了,看得杨氏整个人都喜滋滋的。
就在她正为一向调皮贪吃的儿子终于有个正形而感到高兴时,林云志一开口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哎哟,不行了,我紧张得肚子疼,我得先去趟茅房。”
说完,林云志就火急火燎地往茅房跑去,刚刚那点形象瞬间碎了一地。
杨氏看着他那火燎腚似的跑姿,认命地闭上了眼,这个皮猴子去了学堂不捣乱自己就应该阿弥陀佛了,竟然还奢想他能有个正形,果然还是太贪心了。、
“记得把你那衣裳撩着点,可别掉茅坑里了,待会可是要去拜师的。”
林云志是第一次穿长衫,平日里穿的都是行动方便的衣裳,林阿奶看他这猴急的模样,担心他会忘了今日穿的是长衫,急忙追在后头提醒道。
林云志是真的急,要不是林阿奶提醒,他还真忘了自己今日穿的是长衫,“知道了阿奶,我不会让衣裳沾到屎的。”
闻言,林阿奶嫌弃地瞥了一眼茅房的方向,“臭小子,马上就要去上学堂了,把你嘴里的屎屁尿都给我收起来,可别污了人家先生的耳朵。”
林云志下意识就反驳道:“先生又不是不拉屎,怎么可能会污了先生的耳朵呢?”
“你再说一句我就断你零嘴。”
林阿奶懒得跟他废话那么多,直接直掐命门。
“哎哎哎,我不说就是了,怎么还用零嘴威胁人呢。”
果不其然,一听到要断零嘴林云志马上就急了,连肚子瞬间都不疼了,三两下就搞定从茅房出来。
“这就好了?”林阿奶斜了他一眼,有些怀疑他是装的。
为了零嘴,林云志谄笑道:“好了,这不是着急着去拜师嘛,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耽搁了。”
听他这么一说,林阿奶更加怀疑他是装的,就是想拖延时间不想去学堂,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好了。
想着,一巴掌就落到了林云志身上,“知道还不赶紧的。”
挨巴掌对于林云志来说是常态了,他丝毫不知道自个是因为什么缘故挨了这一巴掌,还以为是刚刚嘴上没把门惹阿奶生气了,不敢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捂着被打疼的胳膊跟在林阿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