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予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家族当中倒是有人干私人侦探这一行的，她倒是可以介绍给秦小川认识，但是有些事情熟人掺和进去未必是好事。
杨雨馨倒是干脆，她想了想，道：“你先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杨雨馨给她妈杨苒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杨苒马上给了杨雨馨一个电话，道：“这是经常和我合作的一个情报社的办公电话，他们的业务水平还是很高的，你让秦小川给他们打电话。先问问情况，若是他们能干，报价又是多少？若是市场价，比较公平，还则罢了，要是他们狮子大开口，你再给我打电话，我再替秦小川出面。”
杨雨馨把电话号码给了秦小川，后者当即拨动了电话，接通后，他简单地把他的要求跟对方说了说，那边倒也爽快，报了一个七灵石的价格，签合同后，一星期之内给秦小川明确的答复。若是找不到人，他们愿意退四块灵石。
这个价格可不低，外面炼气五层的修仙者打工的底薪，一个月才八块下品灵石。不过秦小川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他现在不缺这点灵石，缺的是可以短时间内找到敌人的途径和手段，若是能够早点找到人，他宁肯多花点灵石，以便早点除掉隐患。
“行，这个价格，我答应了，你们过来签合同吧。”
大概过了半小时，情报社就派了一个专门的业务人员过来和秦小川签合同。
“我希望合同上再加上一条，你们若是能够提前一天找到人，我可以多给你们一块下品灵石，提前两天，我多给两块，要是一天之内就把人给我找出来，我可以把报酬翻倍。”秦小川看完合同后，直接提出了他的要求。
业务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修为境界比秦小川稍高，却也只有炼气七层初期的样子，这也是一个缺修炼资源的人。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秦小川。“此言当真？”
“你就说这个真不真吧？”秦小川拿出来了十四块下品灵石拍在了桌子上。
业务人员二话不说，就把秦小川刚才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填在了合同的补充条款上，然后签字盖章，然后，他把合同推到了秦小川的面前。
等到秦小川也签上了字之后，业务人员把合同收了起来，起身道：“秦小川，一天之内找到真正的元凶有点困难，我争取让我兄弟在两天内，最多不超过三天的时间内，给你把元凶揪出来。”
等业务人员走了后，杨雨馨调侃道：“行啊，秦小川，现在真是财大气粗了，都学会加价了。早知道有你这样的冤大头在，我当初也该往私人侦探的方向努力。”
李若予搂着杨雨馨呵呵一笑。“其实，你不用往私人侦探方向努力，也能拿到这些灵石。”
杨雨馨脸颊一片羞红，用手去挠李若予的腰肢。“让你乱说。”
两女娇笑着滚作一团。
秦小川有些尴尬，两女在他面前越来越没有顾忌了，总会让他看到一些不该看、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他轻咳一声，道：“别闹了，快点抓紧时间练习。等到练习结束后，我还得去一趟商业大厦，你们要去吗？”
“是不是要去买真正的功效灵食？秦小川，你可别忘了，上次你答应要帮我买一些的。”杨雨馨急道。
“没忘。只是去之前，你们是不是要把符箓画好？”
杨雨馨和李若予连忙停止了打闹，重新以认真的态度投入到了符箓绘制的训练中，等到上午的训练时间结束，两女都觉得有不小的收获。
秦小川对她们的督促是非常认真负责的，暂时还不知道秦小川是不是把压箱底的本事拿了出来，但是单凭昨天和今天的两节课，她们就能够感觉到自身的进步和提升。
“好了，收拾东西，现在就去商业大厦，抓紧时间，下午还得赶回来修炼。”
三人骑着两辆车，杨雨馨带着李若予，直奔商业大厦，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多了，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
秦小川答应过要帮着杨雨馨买功效灵食，进了商业大厦后，就直奔灵石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顶楼做为商业大厦的餐饮区，总面积超过了一万平方米，店铺无论大小，全都算上，林林总总两三百家。这里面光看店铺上悬挂的招牌上带“功效灵食”字样的，就超过了二十家，还有一部分虽然店铺的名字没有带，但是也会在店铺门口贴个告示或者竖个牌子啥的，宣称店内有功效灵食出售。
这里面有一小部分店铺是明确知道自己售卖的灵食有没有功效，功效又是什么，剩下的基本上全都是贾记功效食品店那样的店铺。
或是手艺不过关，或是食材不过关，以至于他们烹饪出来的灵食完全靠运气，并且普遍运气都不是很好，出现功效灵食的概率都很低。
秦小川这次没有专门去贾记功效食品店，而是从电梯出来后，就朝着距离电梯最近的一家挂着功效灵食招牌的店铺走去。
秦小川刚踏进店铺门口，就听到了一声稍显尖锐的哨声，一开始，他还没有明白这声哨声代表着什么，当他站在店里的冷柜前，指着一块酱牛肉询问多少钱的时候，柜员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
“同学，不好意思，这块牛肉已经预定出去了，你再挑一下别的吧。”
秦小川又接连指了其他两块熟肉，结果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答复。
“同学，这块也预定了出去，你再看看别的。”
一次两次还好说，每次都是一样的答复，秦小川马上意识到有问题，他看了一眼柜员，又回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店员，还有若无其事把他刚才指出来的三块熟肉拿走放到后厨的店员，他若有所悟。
李若予和杨雨馨也意识到出了问题，后者拉了一下秦小川的胳膊。“秦小川，这里的东西，我不喜欢，我们去别的店吧。”
三人从店里出来，杨雨馨说道：“我刚想起来，我听我妈说起过，有些店里为了防止有他们不喜欢或者需要特别关注的客人上门，会使用一些手段，对全店的人进行提醒。咱们刚才进店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了哨声？”
李若予点了点头，道：“我也想起来了。看来，我们，不，确切地讲应该是秦小川让人盯上了。”
秦小川看了周围几家功效灵食店，道：“想验证这一点很简单，我们三个分开分别进一家功效灵食店，看看是不是会遇到相同的待遇。”
杨雨馨和李若予点了点头，两女和秦小川分开，各自随便选了一家功效灵食店走了进去。
秦小川独自行动，选了一家比较远的功效灵食店，走了进去，结果和刚才一样，他刚进门，就再次听到了异常的声音，不过这次不是哨声，而是站在店门口的迎宾背着他，刻意而用力的咳嗽了三声。
等到秦小川进了店之后，当他站在冷柜前，秦小川感觉整个店里店员的目光好像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这只熏兔腿多少钱？”秦小川随意指着一条熏制的熏腿问道。
“一块……”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咳嗽声传来，接待秦小川的店员马上改口。
“咳，一块中品灵石。同学，你要吗？要的话，我给你包起来。”
“不急。那个整只熏兔子多少钱？熏兔头呢？”
秦小川指着柜台里面的东西一阵乱问，店员每一次都会报出一个天价，完全是照着真正的功效灵食来的。
秦小川心里有了数，知道他应该是让人记下来了，上了各家功效灵食店的“黑名单”，只怕以后他再想以低价购买功效灵食，基本上就是没可能的事情了。
啥都没买，秦小川就从店里面出来，他刚才那阵乱问，其中就没有一样是真正的功效灵食，想来店家对它们进行测试后，肯定会后悔没把它们卖出去。
问题是店主最多承受一点经济上的损失，秦小川却是失去了目前他发现的最大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赚钱的途径。眼下，他用来赚钱的手段就两个，一个是利用鸟巢抓鸟，还有一个就是利用不辨真假的功效灵食的价差。
现在可好，也就上回赚了一笔，就让人给斩断了。
杨雨馨和李若予已经测试回来，在等着他了，见到秦小川垂头丧气的样子，两女就意识到秦小川测试的结果很不理想。她们俩的郁闷一点都不比秦小川少，原本还想着利用秦小川的天赋神通，好低价买一些功效灵食，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
“早知道会是这样，咱们来之前，就该改头换面，化个妆再来。”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买鞋新衣服，还有化妆品什么的？把自己打扮打扮，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还是算了吧。秦小川已经进了两家店，想来这会儿整个这一层的店家都知道了，他们会特意留神的。只要他们有所怀疑，秦小川就别想占到便宜了。”
三人一阵沉默，然后两女一起看着秦小川，问道：“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是放弃这次采购，还是化个妆试一试？”
秦小川摇了摇头，所有的店家都有了提防，再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以低价买走真正的功效灵食，只怕已经没啥可能了，除非是过上一段时间，才有再次尝试一下的机会。
“这次还是算了。咱们还是下去吧，先去买别的东西。”
三人一起转身朝着电梯走去，电梯门打开，他们刚要迈步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小川同学，留步。”
秦小川回头一看，是一个有点脸熟的面孔。
贾金卓，贾记功效食品店老板的儿子，同时也是徐婉在汇仙仙中的同学，上次秦小川就是在他们的店里搞到了十几斤廉价的功效灵食，倒倒手，又以高出上千下品灵石的价钱回卖给了贾金卓的老爹贾光耀。
“金卓同学，有事吗？”
贾金卓在距离秦小川还有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好，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恭敬。“小川同学，我爹听说你来了，就让我过来请你过去一趟。不是我爹失礼，实在是他这会儿正在烹饪一锅灵食，根本走不开。”
“令尊找我啥事？”
贾金卓苦笑道：“我爹的事情，我可不敢问。小川同学，请过去一趟吧，你要是不去，回头我爹非得抽我一顿不可。”
秦小川想了想，好歹贾金卓跟徐婉是同学，不看僧面看佛面，过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他看了一眼李若予和杨雨馨。“你俩一起过去不？”
杨雨馨和李若予一起摇头，道：“不了，我俩还是先去转转，买点我们需要的东西，等卖完了，我们再给你打电话。”
秦小川点了点头，没有勉强两女，等两女上电梯后，他跟着贾金卓一起朝着贾记功效食品店走去。
贾记功效食品店是典型的前店后厨的格局，两者之间用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隔开。还没进店，秦小川就注意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店铺门口挂着一块牌子——本店休息中。
进了店门，秦小川看到店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店员也都不在，所有的桌椅全都规整地摆好，店里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后厨传来叮铃咣当的声音。
隔着隔断玻璃，可以看到贾光耀正在后厨忙碌，只见他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头戴厨师帽，胖墩墩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爸，我把秦小川同学给请来了。”
贾光耀忙道：“小川同学，真是对不住了，我正在忙，没时间招呼你。你先请坐。儿子，看看小川同学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心招待，千万别怠慢了。”
贾金卓连忙请秦小川坐下，然后从一角的冷柜里面拿出来了好几种饮品，有灵酒、灵果饮还有其他各色饮料，其中有几种还挺贵的。
“小川同学，你看看你想喝什么，自己挑。还有你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要是店里没有，我马上去外面给你买。”
秦小川摆了摆手。“不用了。我随便喝点什么就行。”
挑了一瓶低度数的灵果酒，秦小川仔细地看了一下瓶身，确定没啥问题后，这才打开，抿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回头备点。
贾金卓不知道他爹还得忙多久，不好让秦小川一个人在这里干坐着，只能坐在秦小川的下首，陪着秦小川。两人都是高三的学生，即将仙考，还是有不少话题可以聊的。
贾金卓从刚刚结束的一模聊了起来，当得知秦小川获得了三十六仙中炼气五层头名的时候，还言不由衷地夸了秦小川两句。他可是炼气七层，吹捧秦小川的时候，颇有一种捧臭脚的为难，但是为了他爹，为了家里的生意，再臭都得捧。
过了十几分钟，贾光耀端起了炒锅，把里面的菜放到了盘子里，然后放下锅铲，端着刚炒好的菜从后厨出来，放到了秦小川面前的桌子上。
“小川同学，这是我刚炒好的，蒜蓉炒虾仁。你尝尝，品鉴一下，给点意见。”
贾光耀二百多斤的身躯在秦小川的面前弯下了腰，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讨好。
秦小川没动筷子，他看了一眼盘子里面冒着热气的菜，又看了一眼贾光耀。
“贾大厨，你请我来，就为了这？你还是先把话说清楚吧，要不然，我是不会动筷子的，更不可能给你提意见。”
贾光耀讪讪地笑了笑，他还打着打秦小川一个措手不及的念头，在秦小川的身上薅一下羊毛，但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了秦小川，只好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慧眼。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贾光耀花了一点时间，把他请秦小川过来的的缘由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个权贵人家准备办一场宴会，但是权贵人家出了一点状况，决定改变一下办宴会的思路，对外进行公开招标，要求宴会的预算和效果达到物美价廉、物超所值的程度。
贾光耀也是手贱，那天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得知这个消息后，迷迷瞪瞪就报了名，参与竞标，他还报出了一个很低的价格，结果，不出意料，他中标了。
当贾光耀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吓死。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灵厨，还是到现在都没有把真正灵厨传承学到精深的厨子，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但要是糊弄到权贵的跟前，那就是纯粹找死的举动了。
贾光耀专门备了厚礼，上门请辞兼请罪，但人家说的很客气，态度却很强硬，贾光耀既然主动应下了这门差事，那么就必须把这门差事办好办得漂亮，要是出了差错，贾光耀就得掂量一下后果了。
贾光耀差点吓死，从权贵家中出来，腿都软了，扶着墙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差事辞不了，贾光耀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知道指望着靠这份差事赚钱就别想了，首选是要想着保命，而保命的前提就是需要把自身的厨艺提升上去。
只要在权贵的宴会上，多搞出来几道功效灵食，宴会的效果就能够达到一个合格分，多少能糊弄过去，不至于让权贵对他起杀心。
为此，贾光耀不惜把花高价从秦小川那里回购的功效灵食全都卖掉，然后购置了大量的灵性食材，埋头苦练厨艺，但效果甚微。他要是有那个天赋，早就成为能够烹饪出真正功效灵食的灵厨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最底层挣扎。
“小川同学，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就想到了你。你不是有能够识别功效灵食的天赋神通吗？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个忙？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我烹饪出来的食物是不是功效灵食，就烦请你帮我辨认一下。然后我可以及时的总结经验教训，从中吸取成功的经验，从而大幅度提升烹饪出功效灵食的可能性。”
秦小川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不是有五风散溶液吗？你花点钱买一点，然后你烹饪出来的每份食物都喷一喷，是不是功效灵食，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贾光耀苦笑道：“我一开始就是这么做的，但是五风散溶液不是万能的，需要我烹饪好之后，把菜全都摊开，把菜全都喷上，然后等着看五风散溶液是否变色了。这一过程太耽误事了。此外，想必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有一个缺点，即便是我同一锅做出来的食物，也有可能会出现一部分是功效灵食，而另外一部分不是。这就使得我在铺开食物这一行为上不敢有丝毫的马虎，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把一锅菜完全而彻底的摊开，从而避免五风散溶液没有喷到那一部分功效灵食上。这段时间，我都快被摊开菜这一行为给逼疯了。”
说到这里，贾光耀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让你嘴馋，让你嘴馋。
当时不喝那瓶酒就好了。
秦小川沉默了片刻，他现在已经是初级四阶的灵厨，掌握了一万两千道炒菜以及衍生菜的做法，别的不说单单他存放起来的炒制好的具有功效的菜肴就有足足三万六千斤左右。只要他愿意，他应该费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指点着贾光耀真正成为一名灵厨，但问题是凭什么？
他和贾光耀非亲非故的，指点贾光耀不但没有好处，反倒是存在着不小的风险。就像今天，他不过是打算花点钱，买点不被人识别的功效灵食，倒卖一下，赚一点小钱，结果就被人针对。可想而知，如果他暴露出来他是一名初阶四阶的灵厨的话，学是别想上了，大概率会被某个权贵盯上，客气点的话，派人邀请他过去做厨子，不客气点的话，直接就把他抓走当厨子，到时候，可能连自由都没了。
秦小川的志向可不是成为一名专业的灵厨，他不排斥把这件事当一个兴趣，但是专门从事，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不可能让人胁迫着干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