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能提醒的就这么多了,小安子能领会多少,那就是他的事了。
反正他干儿子多的是,小安子没了,还有其它的干儿子。
原本看这小子在他手底下做事还算可以,便带着他一起出宫宣旨。
本来刚出宫的时候,小安子还算是正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京城外驿站的恭恭敬敬,又或许是路过一座县城里的县令狂拍他马屁。
他就开始变的有些飘了,一路上嚣张跋扈,对接触过的官员呼来喝去。
碍于他宫人的身份,竟无人敢对他发作。
小安子要是还是这么嚣张,恐怕等不到回宫,他便会被人弄死。
就算没被人弄死,若是一路上这嚣张跋扈的性子不改回来,等回了宫里,一不小心冲撞了贵人,那他也活不成。
“干爹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小安子连说受教,有没有听到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李德全点点头,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若是还是如此飞扬跋扈,那这个义子就不能要了,慢慢跟他断了关系,让他自生自灭便好。
小安子对李德全的忠告却不以为意,一路上李德全自己也像个大爷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沿途官吏的奉承。
他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天使,嚣张一点有何不可。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此次他恳求干爹带自己回乡的目的就是回来炫耀的。
想当年他因为家境穷苦,吃不饱穿不暖,因为饿的急了,才偷了邻居家的一只鸡。
却不曾想村长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把他赶出了村子,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后来他四处流浪,受尽凌辱,几经辗转,流落到京城。
最后一咬牙一狠心,干脆一刀切了进宫去伺候皇上去了。
在宫外,受人欺辱,忍饥挨饿,朝不保夕。
在宫内,同样是受主子欺辱,朝不保夕,但最起码,能混口饱饭吃。
直到不久前,得知干爹要去清水县宣旨,于是他便央求干爹带他一起回去。
让村里那些狗东西知道知道,昨日你对我爱搭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
躺在床榻上的小安子幻想着曾经把他赶出村子的那些人,一个个上来谄笑巴结的样子,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一阵颅内高潮过后,小安子带着满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
第二日众人继续启程,终于在正午时分到达清水县地界。
“干爹,这就是清水县地界了,距离县城差不多还有半日路程,应该今天傍晚就能抵达县城。”
小安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一边给李德全捶腿,一边谄媚地说道。
“嗯,小安子,咱家记得你家乡就是在清水县吧!可想回去看一看亲人?”
李德全知道小安子此趟跟来的目的,于是问道。
“干爹,我正要向您说此事呢。”
小安子捶腿捶的更加卖力:“干爹,我家乡就在县城外不远的陈家村。
所以我想向干爹告个假,先一步快马回去村子看看,到时候我去城门口与干爹会合。”
他此次回来压根就不是探亲,而是想回村子装逼的,所以只想自己一个人回去。
要是与干爹一起回去,那逼都让干爹装完了,他装什么?
“嗯!那你便带几名侍卫先骑匹快马回去吧。
咱家给你放一天假,在家里好好陪陪家人。”
李德全大致也猜到小安子只是想回去装下逼,索性就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就当是让他放松放松心情,将来好尽心尽力地办事。
“谢谢干爹!”
小安子喜滋滋地和五名侍卫先行一步,李德全则坐着马车继续不紧不慢地朝县城去。
好不容易能出趟差,远离那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他当然要趁机摸摸鱼,过几天舒心日子。
…………
陈家村。
这一日。
陈彪带着一小队人民军再次运来一台抽水泵。
而天工坊还在源源不断地产出,几乎每天都能送一台过来,并且,一台蒸汽机是可以连接多个抽水泵的。
此时河里的水位再次下降,不过水的储量还是非常多的,只要有足够的抽水泵,完全可以挺过今年的干旱之年。
“村长,爹,如今抽水泵已经够用了,明天我就不继续送来了。”
安装好最后一台抽水泵后,陈彪对村长和陈德说道。
“够用了,够用了,田里没水随时可以抽上来。”
“彪儿,以后为主公征战一定不能怯懦退缩,知道吗?”
村长和陈德叮嘱道。
百姓之中一些聪明的人,看沈青青一系列的操作,大概都知道了她想干什么。
有的人不想掺和进来,只让自己孩子去工厂里做工领工钱,以免将来朝廷平叛的时候,遭受牵连。
而像陈德这样的,孩子已经在人民军编制里面了,没别的,只能跟着她一条道走到黑。
将来若是失败,他也做好了全家销户的准备。
若是侥幸成功,那自己的孩子就是从龙之臣了。
“放心吧,爹,目前我们还并没有什么大仗要打。
将来若是主公需要我,我也决不退缩。”
陈彪拍胸脯保证道。
…………
哒哒哒~~
陈彪正要离去之时,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清水县马匹本就稀缺,凡是骑马的几乎都是人民军士兵。
只是他打眼望去,竟是六个陌生面孔。
而且其中五个看上去像是军中之人,丝毫不比他们人民军差。
陈彪和他的小队则停下离去的脚步,就地占据最佳射击点位,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枪。
哒哒哒~~
六骑至近前,同时嘞停马匹。
“敢问各位是何人,来我陈家村所为何事?”
陈村长询问道。
“呵呵,村长,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小安子语气森冷地戏谑道。
“呦,这不是陈德吗?
当初你因为一只鸡,就鼓动村长把我赶出村子,莫不是连你也认不得我了吧?”
陈村长、陈德以及陈彪仔细一打量骑在马匹上的小安子,果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以前在村子里偷鸡摸狗,屡屡被村长处罚都死性不改。
后来把陈德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偷了,而且还被抓了现行。
村民们忍无可忍,于是大家便要求村长把他给赶出村子去了。
“是你!陈安!”
村长惊呼道:“你回来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