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漓扭过头去,心中默默思忖,昨日顾淮序并未碰李美人,但李伟又在记档上记了昨日李美人侍寝,李美人伪造侍寝的迹象。
莫非……
林珍漓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想私通!
她的眼睛在黑夜中瞪的很大,身子也不免一僵,她在顾淮序的怀中动了一下,但顾淮序丝毫没有反应,睡得很沉。
林珍漓的脑袋快速运转,若是李美人真打算借腹生子。
若是如此,那到时她的孩子,生下来,便是龙子,不生下来,那可用来陷害旁人。
这个旁人,自然是林珍漓首当其冲了。
林珍漓不由得身子一抖,心中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次日。
顾淮序照常上朝,林珍漓让人给他温好了去火的药,他喝完便去上朝了。
林珍漓招手唤来舒月和望月:“你们两个看紧些玉章宫,尤其是玉章宫中往来的侍卫、太医等男子,还有,玉章宫中丢出的垃圾也要细细看过有无异常。”
“是,皇后娘娘。”
林珍漓点了点头,今日的晨会蒲纱公主也来了,她神色自若,坐在淑媛夫人的下首,丝毫不见那日的颓废之气。
林珍漓心中默然,得知那日是她因为母亲逝世才那样极端,心底对她多了几分同情,但只是几分罢了。
宫中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了,不缺她这一个,也不多她这一个。
众人的脸色不太正常,平日与李贵人交好的嫔妃此时都不太搭理她,生怕会惹了林珍漓的不快。
毕竟,昨日顾淮序“宠幸”了李贵人,还给她晋了位。
但林珍漓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和颜悦色,丝毫没有不快的意思,众人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晨会散后,各自三三两两的走了。
舒月见众人都走了,一脸严肃地走上前来,伏在林珍漓的耳边道:“夏朝与邻近的几个小国开放户市往来生意,可据说因夏朝大皇子带回去的种子和本土的种子种植的时间对不上,有的是一年一熟有的是一年二熟。
但大皇子都是同人签了一年的量,没有顾及难熟的作物,如今夏朝欠了别国许多农物,根本还不上,只能让使者去谈判用两倍的银子抵了。
夏朝本想通过低等的农物打开市场,进而进一步的开放国门户市,如今看来,这事若是得不到妥善处理,迟早会失了人心……”
林珍漓挑了挑眉,舒月能知道此事必然是消息已经传到齐国来了,顾淮序也一定已经知道了。
“皇上如何说?”
舒月浅笑:“今日有礼部大臣上奏,夏朝恳请咱们伸出援手,将国中的农物送一些到夏朝,夏朝会以双倍的钱买下。”
林珍漓憋着笑,就知道顾淮序他没有那么好心,原来是设了个局给夏朝,如此一来,夏朝不想失信于别国,便会向齐国求援,他们在齐国面前则低了一头。
“不过皇上似乎……愿意支援夏朝,皇上派了人去收集民间的农物,承诺百姓以一成的价格回收。”
林珍漓浅笑,顾淮序真是阴险,既能让夏朝大出血,又能让别国对夏朝的信度产生怀疑,还能用夏朝的银子补贴本国百姓,更使百姓们对皇帝忠诚。
好一个,一箭三雕。
林珍漓靠在椅子上,她半眯着眼睛,懒懒道:“百合宫中也注意些,别让蒲纱公主闹出什么事来。”
“皇后娘娘放心。”
“对了,各宫中的眼睛需得时刻敲打敲打,尤其是李贵人宫中,切不可走漏了风声,也不可让人发现了。”
舒月郑重地点了点头,便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舒月才走没多久,又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动怒了,还请皇后娘娘前去看看吧!”
林珍漓一惊,顾淮序的计谋已经得逞,还有什么好动气的呢。
“怎么了?”
林珍漓一边走一边问,那小太监是李伟的徒弟,他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讪讪道:“据说是因为……因为杨王和杨王妃因夏朝来的几个侍妾吵了起来,闹到了御前,皇上生了大气了。”
林珍漓皱了皱眉,她不解的大步往前走,不过是夏朝来的几个舞姬,这杨王和杨王妃也不是第一日这样闹了,顾淮序若是看不惯各自说几句便罢了,何必伤了兄弟情谊。
林珍漓大步流星到了养心殿,她到之时,杨王、杨王妃二人都在养心殿,杨王一脸不忿地跪在地上,杨王妃则哭哭啼啼地跪在他身旁。
顾淮序看了一眼林珍漓,他脸上的怒色还未收,一脸的阴鸷之色。
林珍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她示意舒月和望月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和笔墨,想必都是方才顾淮序扔的吧。
林珍漓先是上前扶起了杨王妃,理了理她的衣裳,柔声道:“王妃别跪着了,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快坐。”
杨王妃扁了扁嘴:“皇嫂……”
林珍漓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便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扶到座位上坐着。
杨王妃逐渐止了哭声,她红着眼睛看向林珍漓,将事情道出:“那几个舞姬就是个狐媚子,引得王爷冬日在寒池中寻欢,还……还四五人一同……一同陪王爷寻乐,妾身的脸都被丢尽了,管教她们,她们还……还说……妾身虽出身齐国公候之家,可于做女人上,还不如她们舞姬的……呜呜呜……皇嫂,他,他还帮着舞姬说话,当着妾身的面同她们亲亲热热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