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林珍漓慌忙站了起来,随后,她轻勾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
“好啊,凌鸳,来人,去凤仪宫。”
玉奴在一旁小声道:“是……是往养心殿去,皇后娘娘大病初愈,皇上的意思是不叫打扰皇后娘娘。”
这便是要皇上亲自审了,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珍漓匆匆赶往养心殿之时,只见殿内唯有顾淮序、德妃和玉章宫中的主位陈充仪在。
德妃?
林珍漓敛眉垂首,向顾淮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顾淮序淡淡颔首,她瘦了不少:“先坐。”
德妃扬眉轻笑,但随后又收敛了那一丝笑意:“柔充媛还有脸笑呢,这凌选侍还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呢。”
“?”
林珍漓淡淡一笑:“臣妾不知德妃娘娘这是何意,臣妾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德妃娘娘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呢?”
顾淮序抬了抬手,示意李伟上前,李伟便立马会意了,他走上前去给林珍漓解释:“柔充媛,今日午时是您在皇后娘娘跟前侍疾,傍晚时分,凌选侍替徐小仪来给皇后娘娘侍疾,接替了您,谁知道凌选侍还没在皇后宫中待上两个时辰,便……便喝了您给皇后娘娘泡的乳茶,当时就晕厥过去了,太医说是……食物中毒。”
林珍漓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跪下回话,而是坐在椅子上,淡淡抬眸看向顾淮序:“臣妾是做了乳茶于皇后娘娘喝,但臣妾走时皇后娘娘已经喝过,臣妾只是觉得倒了可惜,便赏给了凌选侍。”
陈充仪身边还站着一个抽泣的女子,她的眼睛红着,听闻此话,她便跪下磕头:“回皇上,回充媛娘娘的话,凌选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啊,皇后娘娘宫中的锦绣可都看着的,是充媛身边的妙月亲手递给了凌选侍的。”
妙月在林珍漓身后,突然提及她,她的身子微顿,站了一步出来:“是这样没错,当时娘娘也在,锦绣锦瑟姑娘也在,咱们娘娘只是看着乳茶倒了可惜,可……皇后娘娘才刚喝过,皇后娘娘并没有事啊!”
太医此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请安行礼,在顾淮序的暗示下才缓缓开口:“凌选侍没事了,凌选侍并未中毒,而是……过敏了。”
顾淮序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只见陈充仪的脸色一变,铁青铁青的脸,几乎就要保持不住那体面的笑容了。
“这……”
林珍漓挑了挑眉:“陈充仪怎么这样笃定凌选侍是中毒了?嗯?”
陈充仪强行稳定了心绪,她讪讪一笑看向顾淮序:“皇上,臣妾……臣妾一时心急,还未等太医来回禀便……是臣妾的不是。”
林珍漓“哦 ”了一声:“看来以后给人送东西还真是要再三检查检查,诶,陈充仪,你说是本宫毒害凌选侍,本宫倒想知道,你何来这样笃定?”
陈充仪一时语噎,不过随后她就反应了过来,淡淡道:“不过是凌选侍在宫中哭诉了几句,柔充媛……不喜凌选侍是正常的,可也别……本宫知道,凌选侍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身世也同你相像,可那是皇上的意思,你总不是对皇上不满吧……”
林珍漓嗤笑一声:“姐姐这是说到哪去了,且不说本宫与凌选侍素来无仇无怨,再说了,今日凌选侍突然过敏一事,是不是该好好查一查来?”
陈充仪勉强一笑:“许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吧,本宫见她突然晕厥,浑身发红,还以为是中毒了呢……”
“原是虚惊一场呐。”
德妃早没了兴致,皇后大病初愈,皇上不让人叨扰她,便叫上了她这个位分最高的妃子,原本以为有一出好戏可看,谁知道……
顾淮序轻咳一声:“陈充仪,你也太不小心了,还未查清病因,便这样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回宫思过去。”
陈充仪一噎,她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顾淮序,满眼都是不敢相信之色。
思过?
那不就是禁足?
“皇上……”
“滚下去。”
顾淮序淡淡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德妃也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给吓了一跳,他不怒自威,语气虽不重,但很有一股威慑力。
其余人自然是夹着尾巴退下,生怕是惹到了这位皇帝的“逆鳞”。
养心殿内,只剩下了林珍漓和顾淮序二人。
林珍漓的嘴一扁,一步步朝着顾淮序靠近,直到二人唯有半个人的距离,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她才停下。
“皇上,凌选侍是中毒了。”
林珍漓红唇轻启,缓缓开口,她扬眉轻笑,美得不可方物,仿佛天地间只看得见她那一张美艳的脸,而不见其他。
顾淮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哦?”
她离他离得很近,他下意识地搂上了她细软的腰肢,微微用力。
“碧茶茶叶有毒,为了预防中毒,应避免饮用碧茶或食用碧茶叶,尤其是长期饮用碧茶的人应当更加小心,凌选侍以为她喝了碧茶后再喝了臣妾准备的茶,便能栽赃到臣妾身上,这样……臣妾可就是戕害嫔妃了。”
林珍漓说着,害怕地捂上了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样直视着他,直勾勾的,仿佛是有一只小猫在挠他的心。
顾淮序拉她入怀,将她死死地扣在怀中:“那么,爱妃是如何发现的?”
林珍漓见他神色玩味,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也在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食碧茶茶叶过量会中毒,毒至肺腑,舌苔发青,呼味苦荞,臣妾离开凤仪宫中时,与凌选侍说了几句话,发觉她的舌苔发青,口中有碧茶的味道,便察觉了不对劲,新会陈皮煲水饮可解碧茶之毒,若不是臣妾在那碗乳茶之中放了浓浓的陈皮,谁知道她就这样过敏了,臣妾可是在救她。”
顾淮序点了点她的唇,他轻轻一笑,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将她扣在怀中,气氛旖旎暧昧。
“那么朕应当感谢爱妃了。”
林珍漓瞪了他一眼,她轻咬下唇,拂袖站起。
顾淮序的怀中乍然离开了温暖的怀抱,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的怅然,他空着的手握成一个拳,空落落的手垂在腿侧。
林珍漓屈身下跪:“臣妾该死,害的皇上心爱之人过敏晕厥,还请皇上恕罪。”
林珍漓将“心爱之人”几字咬的格外重,她垂眸盯着地板,神色恹恹。
顾淮序失笑,他垂首附身看向林珍漓,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最后,定格在她的红唇之上。
“现在知道恕罪了,方才和盘托出便不怕朕处罚你?”
林珍漓突然抬头,眼神中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臣妾……臣妾不敢隐瞒皇上,一连七八日未见,没想到一见面便被押在养心殿中被审……”
顾淮序失笑,他走上前去亲自把她扶了起来,他的掌心握着她的柔荑,紧紧一握,将她拉了起来。
“方才在众人面前为何不说?”
林珍漓语噎,她轻哼一声:“臣妾心善,解了她的毒,若是今天臣妾没有在乳茶中放陈皮解毒,她今日就……”
所以,凌鸳解了毒性,反而因她的陈皮过敏了,这下她反而不好说了。
真是理不清了。
顾淮序嗤笑一声,将她揽入怀中:“得了,你的乳茶朕已经让人清理了,凌选侍过敏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