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算知趣。
林枳夏满意地收回目光。
“所以…你刚才是在洗澡吗?”
“啊?”
周放回过头,就见林枳夏盯着他的头发看。
刚刚他出来得匆忙,根本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
“这个啊。”
他伸手摸了摸还在滴水的头发。
“我刚才在游泳。”
“…”
林枳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人能想得出大早上去游泳啊。”
“…你别管。”
他尴尬地转过头去,不想解释这个问题。
周放的房子是普通的大平层,林枳夏一进门就看见那抢眼的红,接着就是地板上的一大片水渍。
她嫌弃地看了两眼,绕过那几摊水渍,走到沙发边坐下,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周放。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把头发弄干。”
她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抱怨道。
“真是的,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以后老了得病起都起不来,你就老实了。”
林枳夏是属于很惜命的那一挂的,自然看不惯周放这种糟蹋身体的做法。
反而周放听到这句话,只是咧嘴一笑,乐呵呵地答应下来,接着屁颠屁颠地跑进卧室。
他揉了揉自己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真好,她在关心他诶。
生气的林小夏还是那么可爱^_^。
男生的头发本来就干得很快,再加上周放还风干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他就又出来了。
身侧再次传来熟悉的橙花香味,林枳夏放下手机,侧头看过去。
“既然你收拾好了,那我们就敞开心扉聊聊吧。”
其实在周放这五个人当中,林枳夏最能放下心理防线来交流的,就是周放。
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衣食无缺,再加上性格又很大大咧咧,让他在对所有事物都有热情的同时,又能够温柔真挚的对待别人。
简单来说,他就像是小说里的那种“傻白甜”。
林枳夏都很难想象,为什么在周家的培养下,会出现周放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人。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周放。
“周放,你是我在你们几个当中,最真诚相待的人。“
“啊?”
他显然被这句直白的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但林枳夏丝毫不在意,接着往下。
“你太真诚了,也太天真了。”
“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认识到了吧…”
她将尾音拖得很长,微微眯着的眼睛看上去有些蛊惑人心。
“靠耍手段的话,你永远玩不过他们几个。”
“谁说的!”
周放红着一张脸,慌乱地反驳道。
这么丢脸的事儿,他才不想承认呢!
“听我说完。”
林枳夏对上他的眼睛,安抚道。
“鉴于你这么可怜,所以我打算直接和你摊牌玩,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意思?”
周放没太听懂她这句话。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清楚,我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打乱计划的人,所以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平衡被打乱。”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想从你们中间选出一个的打算。”
“那…那你…”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流露出一丝惊讶和不解。
“很难理解吗?”
林枳夏笑着问道,接着解释下去。
“我的情绪并不稳定,但是我愿意为了这份和谐而隐藏自己,但如果我从你们之中选择了一个,那这份和谐就会被打破。”
“那样的话,可就太糟糕了,不是吗?”
“所以,我选择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
“既然没法选择,那就不去选择,愿意加入的,就主动加入,不愿意的,就自己退出。”
“虽然可能听上去很荒谬,但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认为我是一个渣女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林枳夏耸耸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我确实打算不拒绝你们任何一个人。”
“但是…”
“但是?”
她踱步回来,坐在茶几上,仰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周放。
“算我还没有说清。”
她叹出一口气。
“先来说说宋羽安,他年纪最小,心思又敏感,总是把我看得比什么都重。”
“但我确实没想,他居然也喜欢我。”
“如果说你是我能最坦诚相处的人,那么他就是我最了解的人。”
“所以我很清楚,如果我最后没有选择他,那么他精神一定会崩溃。”
“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偏执、敏感又脆弱的孩子,而我毕竟照顾了他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想看到他变成这样。”
周放沉默不语,但他清楚,林枳夏说的是实话。
这么多年以来,宋羽安对待其他人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只有在事关林枳夏的事情上才能有所反应。
如果真的像林枳夏所说的那样,宋羽安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而林枳夏又偏偏看不得那个小疯子受伤,因为对于她而言,他们早已是家人般的存在。
“而宋翊阳,可比你胆大多了。”
“这么说来,他还是你们之中第一个采取行动的人。”
“在他那儿,伦理道德什么的,似乎没什么界限。”
“所以这个方案,他应该没有什么顾虑,能让他不同意。”
所以,她和宋翊阳已经达成好了吗?
想到这个,周放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虽然他和宋翊阳都是让长辈头疼的孩子,但周放的野源源比不上宋翊阳。
宋翊阳一向不被事物所拘束,只要是他想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
所以他能同意这个提议,显然是在林枳夏预料之中的。
“接着说说季宴礼。”
她身子朝前倾,拉近了和周放的距离。
“你没猜错,我确实和他睡了。”
虽然早已猜到,但周放心里仍然涌起一股巨大的酸涩的情感。
“比起你这种骚扰性的问候,他显然比你有手段得多。”
“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我和他进一步发展,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
“更何况,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而正好,我也做了一些有些愧疚的事。”
“最后再来说说你哥。”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向林枳夏。
难道说…
连周桁也…
虽然周放总是嫌弃周桁古板无趣,没有活力,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周桁一直是他所尊敬的哥哥。
所以现在听到周桁也有可能接受了这个荒谬的提议之后,周放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怎么说呢?我本来这样计划,就是为了阻止周桁和季宴礼,想让他们思考清楚之后再决定。”
她突然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讥讽季宴礼他们。
“但是我没想到,他们都对我这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