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黎至她们回来了,秦庆和白奇不说话,用手势比划。
卧室里摆放了一个衣柜,白奇二话不说,蹑手蹑脚地躲进去,秦庆指着她,看嘴型和表情,大概是想喊一声“你”,这衣柜不算大,躲一个白奇都是勉勉强强,看地上的痕迹,旁边应该还有一个柜子才对。
秦庆突然想起了客厅里也有一个和这个差不多的柜子,上面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什么都没有,当时秦庆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有多想,早知道再仔细看看好了。
卧室没其它地方能躲,秦庆只能去窗帘后站着了。
卧室外,俞识和黎至走到窗边,黎至抱着手臂斜倚在窗台边,看着紧随其后跟进小区的另一辆车,挑了挑眉。
“从公寓跟到这儿了。”黎至低声说:“这家伙是觉得我们没发现她吗?”
从回家的时候,她们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理会,这辆车跟到公寓,她们还以为也是公寓的住户,直到来出租屋的半路上,一看后视镜又发现了这辆车,才意识到不对劲。
中途黎至拐去了一次加油站,它居然还在,俞识眼尖,认出了下午来学校的警察里有这个人,黎至想去别的地方甩掉她,俞识却说将计就计带过去。
黎至开玩笑似的说:“要不给她抓起来?查什么呢,我看着有这么可疑吗?”
知道警察是在查莫可,放平时黎至无所谓,随你怎么跟踪,偏偏误打误撞,在她们绑走了阮莲莲的时候来查。
先前看云奕白的反应,黎至就敢肯定阮莲莲是了解一些东西的,让警察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找到了证人,不说云奕白她们如何应对,黎至都得骂自己了。
她对最近发生的事袖手旁观,没有立场参与。
和这些年人们默认的一样,只要没超过那条线,随便这些黑产,哪怕形成了产业链会对大环境造成一些影响。
俞承正是对这些影响心怀愧疚,五年前她对黎朝愧疚,五年后她对整个柳垣的现状感到愧疚,兴许俞承感到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越想为柳垣做些事情,弥补她曾经犯的错误。
“想查就让她查。”俞识说道:“等一下咱俩出去,假装开车走,然后我下车找个地方躲,我看看她想干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她们离开,卧室里的秦庆白奇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白奇拿出手机打字问秦庆:“她们走了?”
隔了一会儿,秦庆在看,黎至俞识出了楼,回到车上,她回白奇:“她俩开车走了。”
白奇推柜子出来,秦庆也一掀窗帘,拍了拍身上的灰。
“赶紧走吧。”白奇说。
“再等一下。”秦庆推开卧室门,盯着客厅里的柜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柜子有点突兀?等我再确认一下。”
她来到柜子面前,这衣柜不算沉,想推动不难,随着柜子与地板发出刺耳摩擦声,被遮掩起来的一扇小门逐渐出现。
白奇见状也走过来,帮忙推走柜子。
“果然在这。”秦庆拽门把手,没拽动,转头看白奇,“要不你踹两脚吧。”
“算了我自己踹。”
秦庆刚抬脚,猛然间又听门外异样。
“不是?没完了是吧?”她探头看窗外,黎至她们的车也不在这啊,“又出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白奇掀开猫眼。
……
陈飞随便敲了一户人家的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这家还真有人,拉开门上下打量陈飞,问道:“什么事?”
“警察。”陈飞拿出证件给她看一眼,随后收起来问道:“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请问你认识新来的租户吗?”
“几楼的?”那人看了证件,态度没变端正,有些懒懒地挠了挠脖子,“一楼的我见过,就刚出去那俩人,昨天来过一次,其它的……也没听说其它的租出去了。”
“租的是哪里?”陈飞的语气变得严肃。
“就,那边那家。”她探出身体,给她指路,说道:“门旁边有砖头的那家,好像还带了朋友回来,说什么门坏了。”
“谢谢配合。”陈飞向她点了点头,没有留意她说的话。
……
“警察。”
白奇见过陈飞,准确点说,前两天她还和陈飞谈笑风生,陈飞问了路,直直地朝这里走过来,她赶紧叫秦庆一起把柜子推回去,两个人再次躲回卧室。
“警察来干嘛?”
秦庆从未感觉过自己是如此的烂运气。
今天出门没看日历,实在不行出去找个算卦的算算吧。
既然是警察,柜子窗帘这些地方就不安全了,谁知道这警察是来干什么的,还赶在黎至和俞识都走了,家里没人的时候来,万一是来搜屋的呢?一开柜子一个大惊喜。
两人拿床单,随便扫了床底的灰尘,床单丢进柜子里,人躲在床底,这要不是个双人床,空间塞不下两个人,秦庆蜷着腿,捂着口鼻,难受极了。
旁边还躺着个装死的木头桩子,白奇一句话不说,和木头没区别,秦庆忍不住了,压着嗓子说:“一跟你们出来我就走背时运,罗鹤还说歃血为盟呢,老子第一个把水碗扣你们脑袋上。”
“别扣,不渴。”白奇用手肘怼了她一下,“别说话了。”
陈飞以为门是锁着的,尝试去拧门锁,结果一拽门把手就开了。
她顿时起了疑心,左右看了半天,确认没什么特殊情况,黎至的的确确离开了,她才进到房间里。
这么老旧的一间屋子,黎至租来干什么?陈飞觉得更可疑了,客厅厨房翻了个遍,卫生间的水箱都打开看了。
什么都没有。
她最后走向卧室,缓缓拉开门,第一瞬间她就知道,这间卧室绝对有人在这里干了什么,她要是不知道就是瞎了,这乱糟糟的地板,像有人不久前打扫过,没有什么积灰。
在卧室里转了两圈,打开柜子,是床单和枕头,挺脏的了,叠得也挺潦草。
陈飞伸手翻了翻床单,捏捏枕头,没藏东西,她又把目光放在床上,掀了床垫,床垫下果然有东西!
是一张过时报纸。
这报纸没什么特殊的,拿开之后才发现,原来床板上有个破洞,掉了些碎木头,看来是没完全坏就这张报纸垫一下。
就是怎么感觉,这个破洞下,似乎有点东西呢?
陈飞刚伸手,客厅突然传来声音,像有什么重物沉闷地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
她冲出卧室寻找声源,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