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看了一眼天青色衣衫上面的刺绣,唇角抽了抽。
“娘娘,皇上怕是穿不上您做的衣裳,您还是别做了吧……”
绣工好一些,或许皇上还会穿一次,但是,瞧瞧这上面的竹子,歪歪扭扭,竹叶,参差不齐,月亮,竟然用金色的线绣成了金黄色,叫人分不清那是月亮还是太阳!
用银丝绣的月亮,也比用金丝绣的好啊!
娘娘似乎对金丝绣的东西格外钟爱。
其绣工和审美,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云揽月说道,“皇上穿不穿,是皇上的事,本宫做是本宫的一片心意。”
红袖,“……”
云揽月突然道,“罢了,皇上肯定不喜欢这套衣服,还是烧掉吧。”
红袖愣了一下。
“这衣服可是用上好的软烟罗制成,烧掉未免太可惜了,不如裁剪掉,制成别的。”
云揽月摇了摇头。
“不可。”
“这是给皇上做的,即便皇上穿不上,也断然没有给别人的道理,皇上既然不穿,那就等本宫有空烧了吧。”
“这上面的刺绣,确实有些不够好看,本宫再重新给皇上做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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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渊再一次来云揽月的寝宫,屁股还没坐热,舞昭仪的人就来叫人。
这一次,他彻底不耐烦了。
“病了就请太医,朕难不成还会看病?”
他看向舞昭仪身边的贴身宫女晓琴,冷着脸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朕今日没心情去陪她!”
晓琴被皇上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应答。
“是!”
“奴婢这就回去回禀娘娘!”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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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月,云揽月跟唐风吾总算再次见面了。
云揽月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唐风吾:“这套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地方我再改一下。”
唐风吾接过衣服,脱下外衫,将衣服试穿了一下。
“很合身。”他满意地点头。
云揽月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的尺寸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肯定不会错的啦。”
唐风吾仔细打量着衣服上的刺绣,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
“太阳怎么是半圆形?”他好奇地问道。
云揽月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太阳,这是月亮!”她没好气地解释道。
唐风吾唇角微抽,无奈地笑了笑。
随后,他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手帕,打开手帕之后,从里面取出一把精致的绿檀木梅花梳子和一个小巧可爱的木雕小猫。
“喜欢吗?”他轻声问。
云揽月眼睛一亮,惊喜不已。
“哇,太漂亮了!这是你亲手做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唐风吾。
唐风吾点了点头,温柔地笑道:“嗯。”
云揽月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收下,而后拿起木雕小猫在手中把玩起来,越看越喜欢。
“你怎么想起要给我做一只小猫呀?”她好奇地问道。
唐风吾耳根微红,偏头躲避她的视线,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这只小猫可以代替我陪伴你。”
云揽月踮起脚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谢谢,我很喜欢。”
三月不见,两人都有些思念彼此,今晚,唐风吾格外勇猛,事后,他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沉沉睡去。
云揽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小猫似的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慵懒地问道,“你不困吗?”
唐风吾摇了摇头。
“不困。”
云揽月好笑道,“我才不信,你是不是不舍得我?”
唐风吾沉默半响,才道,“这次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
云揽月一脸笃定地说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又或许是几天后,但总之应该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再次见到我。”
唐风吾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喜,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问道:“为什么?”
云揽月这才详细地解释道:“前段时间那个老头一直没来找我,是因为他有个小妾怀孕了。每次他来找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就会被那个小妾以各种借口叫走。毕竟,他都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当然会特别重视。不过,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而且,那小妾的孩子现在已经四个月大了,胎位也稳定下来了,所以他对她自然就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唐风吾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开口问道:“上次晚上,突然有人闯进来,而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所以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云揽月一下子愣住了,心想:不愧是男主,心思这般缜密,一下次就从上次的事情之中看出了破绽!
但是,只要她不承认,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一切是系统在做手脚!
她似是而非地说道,“或许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吧。”
唐风吾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汹涌,始终难以平息,总觉得这其中暗藏玄机,而这些玄机,或许与眼前的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自己每次都会在她与那个老头同房之际现身,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仿若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亦不知她是否知晓内情。
罢了,如今再去追究这些亦是徒劳。
云揽月的猜测果然不假,一连数日,皇帝皆留宿于她的寝宫,她与唐风吾也终于能够夜夜相见。
这一日,舞昭仪遣人来邀云揽月一同赏梅。
云揽月深知她每次找自己都没安好心,自然不可能轻易如她所愿前去应约。
然而,舞昭仪的贴身侍女离去后,又来了一个面生的太监。
“娘娘,皇后娘娘请各宫小主一同赏梅。”
云揽月垂眸沉思。
皇后?
那日舞昭仪在小舟上翩翩起舞,引得皇帝瞩目之时,皇后正伴于皇帝身侧。
莫非,是皇后蓄意将皇帝引去的?
当日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凑巧,难免令人心生疑窦。
今日舞昭仪邀自己赏梅,自己不去,皇后又遣人来请,这其中定然存在某种关联。
难道说,舞昭仪已然投靠了皇后,而自己早已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舞昭仪之所以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皆是受皇后指使?
“公公先回去吧,本宫稍作收拾再过去。”
舞昭仪与她地位相当,她尚可拒绝邀请,可皇后的人都来了,若自己再无故拒绝,皇后必定会借此机会刁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