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的夜晚,寒风夹杂着草原的清冷气息,营帐内,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乌尔特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深邃而复杂。
灯光映照下,他的侧脸如雕刻般刚毅,却带着淡淡的疲惫。
“霓裳,”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感,“柔然不是我们的归宿,我必须带你回北魏。”
霓裳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可是……这里终究是你的家。乌尔特,草原王庭已经接纳了你,你确定要放弃这一切吗?”
乌尔特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霓裳的脸上,语气中是难以动摇的坚定:“我是慕容琛,北魏威远将军,柔然不是我的家。而且,我欠你的,必须用我的余生去偿还。”
霓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此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赫连拔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乌尔特!”
赫连拔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探寻,“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乌尔特一震,回头看到赫连拔的眼神,顿时明白自己的秘密已然暴露。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赫连拔,声音平静却有力:“大汗,我并非乌尔特,我是北魏威远将军——慕容琛。”
此话一出,赫连拔猛然瞪大眼睛,震惊地后退一步,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慕容琛?”
赫连拔低声重复,声音里满是震惊与复杂,“不可能!你是我草原的孩子,是我从阿勒娜身边接回来的儿子!”
乌尔特缓缓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痛楚:“没错,我是阿勒娜的儿子。但她并未留在草原,她去了北魏,她是慕容家的夫人。而我,从出生起,就是北魏人。”
赫连拔的身躯一震,眼中瞬间涌上无数情绪:震惊、痛苦、愤怒……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阿勒娜到了北魏?”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双手紧握成拳,“原来如此……原来她选择了慕容府,而不是草原!”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片刻后,赫连拔猛然抬头,目光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慕容琛,你是草原的孩子,是草原阏氏的血脉!柔然才是你的归宿,你不能离开这里!”
慕容琛直视他,眼中没有一丝犹豫:“柔然不是我的家,北魏才是。我的职责在北魏,我的信仰在北魏。对不起,大汗。”
赫连拔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怒意:“北魏是柔然的敌人!你回去,就是在背叛柔然!”
乌尔特缓缓摇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痛楚和决然:“大汗,我从未属于柔然。就算草原是我的血脉,可我的魂在北魏。”
赫连拔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声:“好!既然如此,那你休想离开柔然一步!”
乌尔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向霓裳和慕容吉:“我们连夜离开。”
三人迅速收拾好东西,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出发。
然而,他们刚刚离开王庭不久,赫连拔便已得知消息。
“大汗!他们朝沙距口方向去了!”
一名心腹急忙报告。
赫连拔冷笑一声,目光中尽是寒意:“想从沙距口逃出柔然?休想!给我追!”
草原上,战马奔驰,柔然王庭的追兵如潮水般涌向沙距口。
乌尔特、霓裳和慕容吉三人加快脚步,风沙扑面而来,挡住了视线。
霓裳从怀中拿出一包特制的烟雾弹,回头对乌尔特说道:“这些可以掩护我们一阵,但我们必须尽快通过沙距口!”
乌尔特点头,目光坚毅:“霓裳,你先走,我来断后。”
霓裳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不行!你受伤了,我不能让你留下!”
“听我的。”
乌尔特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此时,赫连拔的人马已经追至,双方在沙距口狭窄的地形中展开激烈的交锋。
赫连拔亲自策马赶到,远远地看见乌尔特的身影,他的目光中满是愤怒与失望:“慕容琛!你真的要背叛柔然?”
乌尔特没有回头,握紧手中的弓箭,目光坚定:“我从未属于柔然,也谈不上背叛。”
赫连拔冷笑一声,拔出佩刀:“既然如此,那你我今日就在这里一决生死!”
两人对峙在沙距口的风沙中,战马嘶鸣,刀光剑影间,草原的命运仿佛系于这一刻。
霓裳和慕容吉趁乱放出烟雾弹,浓烈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沙距口,赫连拔的人马一时陷入混乱。
乌尔特看了一眼被烟雾遮蔽的赫连拔,目光中闪过一抹痛心,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策马而去。
“赫连拔!”
他在烟雾中低声说道,声音透着决然,“如果有一天我们再见,那便是敌人了。”
赫连拔听到他的声音,猛然一震,目光复杂而痛楚:“慕容琛!如果你真的选择背叛柔然,那我发誓,他日相见,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风沙渐渐平息,赫连拔看着乌尔特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乌尔特的目光坚毅,虽然眼中有一丝痛楚,但更多的是对北魏的执着。
“柔然江山,我终究不是你的继承人。”
他低声喃喃,策马朝北魏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