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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只气得浑身发抖,肩膀微微耸动。秦淮本来堵在心口的一块石头,全被路只只的眼泪哗啦啦冲了下去,只留下满心的酸涩。他轻轻拍了拍路只只的背,轻声安抚,“不是说好了不冲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
“我冲动?!秦淮,你知道林北星吗?!她才是最冲动的!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一个人跑到虎迫调查,她现在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前几天呢!她说了,她说陈默根本没注意过她,她肯定偷偷来了好几次了,干妈当时最喜欢她了,她都不敢见干妈了……”路只只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地流,无助地靠在秦淮怀里放声大哭。
楼下,路只只哭得声嘶力竭,泪水浸湿了秦淮的衣服;楼上,陈默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你干嘛,非做到这种地步啊?”陈默回头,看向说话的长发女人木桐,眉头微皱,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切。
“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被牵扯得更深,”陈默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他们还有未来……你不知道,要是没出这些事,以他们两个的能力,怕会比现在强一百倍……”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昔日朋友的惋惜和自我的愧疚。
“有件事,我当时没跟你提,陈默,”木桐顿了顿,神色有些凝重,“我知道你因为愧疚当时躲着他们,不想他们再牵扯这些……但是,我遇见他们的那天,那个女生是断指,做你们这行的,应该影响很大吧……”
“什么?!”陈默猛地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懊悔,抬脚就想下楼去。可走到门口,他突然想到些什么,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我欠他们的,更多了……”
“可你不是还找过他们吗?你当时也说过去那边是想找人……而且,这件事并不一定是因为你,”木桐走近几步,伸手拉开门,楼道带来的微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他们来找你,或许有很多话想说呢?你不是还说,你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姐妹?”
陈默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像是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与痛苦之中,“我找了,可我谁也没找到,是我非要报复,结果把所有人都搭了进去。”
“可有人告诉我,不是因为你,”木桐半蹲着身子,伸手拉了拉陈默的手臂,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不是因为你,陈默。”
陈默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放下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有些麻木。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一直逃避的一件事。
甚至在木桐告诉他,在泰曼达见到了叫秦淮的男人和身边齐肩发女生时,那份愧疚到达了极点。
在木桐的描述下,有着圆眼睛的女人只会是路只只。得知路只只没事,他松了口气,但也仅仅是松了口气。因为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林北星……仍旧失踪。
U盘在秦淮和路只只手中绝对不会有事,他还是想要试试能不能找到林北星当时发了防护程序后对方反追踪所在的Ip。
天知道他在狱中看到林北星身死的新闻和路只只失踪的消息时,是多么的绝望,狱中冰冷的一切熨过他心脏裂开的每一丝口子,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拒绝秦淮的探视,拒绝所有人的探视……出了狱后,他只和沈兰告了别。
少年心性,或许他要遭到全世界的谩骂和谴责,可他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事情要有个结果,他要解决自己所带来的这一切,秦淮已经开了公司,事情的起因在他,他要去解决。
太多事了,他要做的事太多了。以至于他出狱后,确定林北星和路只只都是失踪后,也仍旧无脸再见秦淮,他知道秦淮有多爱,他是看着他们在一起的,秦淮将所有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他已经欠了秦淮够多,他也不再是白帽子,他能用很多方法找寻,秦淮应该去完成梦想,他要给母亲报仇,要找到她们……
他以为,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他,是他,毁了他们曾经美好的一切。
就算后来查证到,林北星是因为林北月出狱后的报复。可他心里,仍旧横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泰曼达的两年,秦淮曾给他发送过很多条消息,拜托他一起查一个不知名的Ip位置。
他没有回,因为……他根本查不到。秦淮发的每条消息他都有看,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论坛的人骂和秦淮做朋友的人都会倒霉,可他觉得,明明是他,因为他,才导致了这一切。
“你听到了吗?陈默,不是因为你,”一旁木桐的声音轻轻拉回了他的思绪。
“谁?”陈默嗓子干涩,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你想是谁?”木桐转头,示意客厅柜子上一张大一些的合照,那是曾少年的他们四个,笑容灿烂,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你见过她了?林北星?她没事?”陈默激动地站起身子,心中横着的石头瞬间松动。因为太过激动,他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这是阿姨前几天翻出来的照片……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事,但我的确见过她,和她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她当时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事,可现在看到照片,又看到你们几个,我才明白她说得那些……陈默,她没怪你,也没怪任何人,”木桐拉着陈默得手臂让他坐到沙发,“其实,你别太担心,我有预感她没事。”
“如果,她当时没事,为什么没回来?”陈默眼睫颤动,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也许,是逃不走……”木桐说到这里,眼神望向窗外,滴答的雨打在窗棂上,她站起身,“下雨了,他们已经走了。”
下雨了……窗外浓重的夜色掺杂进每个人难言出口的心思。
木桐的思绪飘回泰曼达那个像荆棘一样的牢笼,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逃出来,心中不安,也许是和陈默一样逃避的心思弥漫心间。
陈默看向照片中每个人的笑脸,他却笑不出来,当时年轻气盛说要闯出一片天,五年后,大家都拼的七零八落。
开挂了公司楼下,停着秦淮那辆开了五六年的车,路只只埋在秦淮怀里,说雨停了再下车,秦淮说其实今晚也可以不回公司加班。
而另一边的林北星,被迫成为了最好的可压榨劳动力,一个技术过硬却没有什么行业经验的人只能成为实习生。
虽然被呼来喝去的差使,这个时间仍然加班,但同时,她的目的却达到了,她能迅速了解很多。
早已回了家的周游看着屏幕上灰鹭发来的问询,皱着眉摸了摸下巴,这人早就不可信了,为什么还一直缠着他呢?而且,同时认识秦淮身边的所有人……
还说什么林北星死了,那个姐明明就生龙活虎,最近还跳槽去了虎迫!!!
灰鹭又发来一句:最近怎么样?
周游摸着下巴,歪着嘴转了转眼珠,根据他玩过得那些游戏和动漫番定律,这人绝对不简单。
泡泡堂恶魔:还行,最近忙着加班快累死了。
灰鹭:有什么困难吗?
泡泡糖恶魔:加班加的困死了算困难吗
灰鹭回了个好好休息,周游倒头关了电脑歪在小沙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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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再次入了夏,夏雨总是越下越急,所有人都裹挟在雨中,或许有更好的办法,有更多的办法,可他们站在雨中,前方因着雨幕太大谁也看不清。
所有的局中人都想尽自己所能破出一条路,早下棋子,可各方利益牵扯撕咬,大概,败者为寇,赢者也算不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