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
春桃急忙走过来问道:“小姐,今日您不回营地了吗?”
沈听晚睡眼朦胧地说道:“不回不回,反正都治的差不多了,明日再去。”
“咕~”沈听晚的肚子响了起来
沈听晚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还肚子饿了,今日不在房里吃了。走!咱们今日去揽月阁吧?好久都没去了!”
春桃两眼闪出喜悦之光,连忙激动地说道:“好啊好啊!他们说最近揽月阁推出了好几种新菜呢!”
沈听晚宠溺地说道:“呵呵,小贪吃鬼~服侍我更衣吧。”
“小姐,那今日你还需要扮丑吗?或者您穿男装?”
“嗯...穿男装吧,扮丑太麻烦了。”
沈听晚很快换上男装,装扮一番,二人出发去了揽月阁。
三人吃完饭后金容示意三皇子,让他先行离开了,顾云峥也要告辞回营地。
金容急忙开口挽留道:“云峥哥哥,今晚母后让你进宫,她有事和你说呢。
再说了,现在这么晚,三哥哥已经走了,你放心让我一人回去吗?”
顾云峥不好拒绝:“遵命,臣送公主回去。”
金容丝毫不理睬顾云峥的冷漠和疏离,她热情地凑上去挽住了顾云峥的胳膊。
顾云峥急忙躲开,行了礼说道:“公主万万不可!实在不合规矩!男女授受不亲!”
金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是公主就要听我的!”说罢,金容挽上了顾云峥的胳膊。
二人拉扯着朝外走,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沈听晚。
沈听晚看着顾云峥被公主挽着,她瞟了一眼后立刻收回视线,朝里走去。
顾云峥也看到了沈听晚,他略显尴尬,正欲叫住沈听晚,但发觉沈听晚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只能随着金容朝马车走去。
“小姐,那不是...顾将军?”
“嗯,我也看见了,与我们又有何干?走,去点菜”说罢沈听晚叫来了小二
马车上,金容想挨着顾云峥坐,他直接坐在了马车外面,美其名曰保护公主安全,金容一脸不悦地独自坐着马车内。
顾云峥将马车驶的飞快,不一会就到了皇宫:“公主,我们到了”
“走吧,云峥哥哥,母后要见你。”
顾云峥疑惑地看了眼金容,金容急忙解释道:“这绝不是我临时起意的!
是母后真的找你有事,让我叫你进宫,我今日才特意去请你的!”
“嗯,走吧”顾云峥点点头,跟着金容朝皇后的寝宫走去。
“母后~我把云峥哥哥带来啦”金容娇嗲地朝皇后跑去
“容儿,你今日在宫外玩了一整日,明日夫子要检查你布置的功课,你都完成了吗?”
“母后,儿臣先告退啦~云峥哥哥,我还有点事,我先告辞啦~”说罢,金容像一阵风一样飞快离去。
皇后笑着看金容离去后,转头疼惜地看着顾云峥,拉起他的手朝桌边走去:“铮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吃苦了,是姨母没有照顾好你。”
顾云峥微微欠身抱拳说道:“皇后娘娘不必自责,驻守边疆,保家卫国是臣的责任,臣自当义不容辞。”
“哎,我昨日托人在民间寻得神医,特意来为你看看。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莫要怪皇上,是我非要缠着将金容嫁给你,皇上迫不得已才告诉我的。”
“无妨,皇后娘娘于臣而言并非外人。”
顾云峥虽表面云淡风轻地说着,但心里却有一丝紧张,害怕过了一夜后会被大夫发现端倪。
“进来吧”皇后朝门外喊去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那名老大夫身着一袭略显破旧的粗布衣衫,他那发丝苍白如雪,仿佛被岁月染上了一层银霜,而他下巴处的胡须更是如同一团杂乱无章的棉絮般,同样也是一片灰白之色。
皇后一脸恩威并施地说道:“坊间都说你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更能做到起死回生。
今日寻得你来为我孩儿诊脉,治疗隐疾,若能治好重重有赏!
若治不好,那我便夺了你神医的名号,逐出边境,永远不得在我朝行医治病!”
顾云峥急忙辩解道:“皇后娘娘,臣已寻遍天下名医都为无法医治,您莫要责怪他人,臣已然接受现实。”
皇后眼神变得柔和,语气温柔地说道:“峥儿莫要丧失信心,先让他为你看过再说吧。”
顾云峥见状,心中虽有些慌张,却也只得点了点头,顺从地伸出了一只手。
老大夫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搭上了他的脉搏,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起初,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脉象中探寻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大夫的神色渐渐缓和,眉头也渐渐舒展。
他心中暗自惊讶,原来顾云峥的身体并无大碍,而是有人巧妙地利用针灸之术暂时扰乱了他的脉象,再辅以特制的药物,共同营造出一种无法人事的假象。
这种手法极为精妙,若非极其精通医理与针灸之道的高手,绝难察觉其中的玄机。
然而,对于老大夫而言,这一切却异常熟悉。
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下针的手法与所用药物,竟与他那调皮捣蛋、却又天赋异禀的徒弟如出一辙。
老大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顾云峥,顾云峥也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他此刻心中紧张极了,深怕这老大夫已经发现他在装病,要揭穿他。
他此刻觉得自己像在战场上被人将手脚全部捆住,等待处死,无法挣扎,只能等待。
只是沉默片刻后,老大夫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这位公子确实因为受伤导致无法人事。
并且无法医治令他痊愈,此伤是不可逆转的。
是我无能,还请皇后娘娘降罪责罚!”
顾云峥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长长地松了口气。
皇后听后眼神中露出失落的神色,随后变为怒气,怒吼道:“来人!”
顾云峥急忙开口道:“且慢!姨母请别降罪于他!
我这病我是知道的,确实无药可医。事已至此,还请姨母放过无辜之人!”
皇后看着顾云峥诚恳的眼神,她的脸色有所缓和,随后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是我没有完成好对姐姐的承诺,都是我的错。”
一滴泪水随即从她的眼角划过。
顾云峥鞠了一躬后说道:“云峥此事皆为意外,不怪任何人,还请姨母为金容择一良婿,臣并非良配。”
皇后泪眼婆娑地看了眼顾云峥后,对跪在地上的老大夫说着:“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
老大夫连忙磕头说着:“草民定会保守秘密,守口如瓶。”
说罢便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只有顾云峥和皇后二人,皇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泪水也开始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顾云峥此时觉得心中有些愧疚,他单膝跪在皇后身边说道:“姨母,您不必为我忧心,云峥只想为您和皇上守好边关,我并未有任何成家的想法。”
皇后听到顾云峥难得叫她姨母,她有些惊喜地同时又觉得悲伤。
她的心中更加愧疚,没想到自己姐姐唯一的孩子竟然无法延续血脉,她还在不停地抽泣着。
顾云峥看着皇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姨母,我真的无碍,您看我现在不是一切安好?
我并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我并未对儿女私情有任何的想法。
姨母不必自责,您将我从小带在身边,精心照顾,云峥将您的恩情都牢记在心。
只是此事,您真的不必过于苛责自己,战场本就刀剑无眼,流血受伤是常有之事,您不必挂怀。”
皇后看着蹲在她身边的顾云峥,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这些年你在边关受累了。
本应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如今却饱经沧桑。
其实金容她一心爱的是你的人,不会在乎其他。”
顾云峥急忙说道:“姨母,金容本就金尊玉贵,万华节过后我便启程去边关。
我不愿让她与我一同受苦,加之我本身情况,实在不是金容的良配,若真与她成亲,那便是一对怨偶。”
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无心娶妻,我也不再强求,这几日可愿意来陪我住几日?”
顾云峥急忙起身说道:“多谢姨母挂念,这几日还有公务在身,万华节召开在即,各国使臣陆续都抵达了都城,最近都城并不太平,臣还需要保卫都城安全。
臣此次还有别的事要给您汇报,是关于三皇子的。”
皇后神情变得严肃:“李贵妃的孩子,他有何事?”
顾云峥恭恭敬敬地说道:“近日三皇子趁着灾情,四处赈灾救济灾民,他在朝中声望颇高,他对立储之事比其他皇子更加在意。
同时,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朝堂之上。
他的母妃李贵妃似乎现在与金莱国有往来,三皇子那边我已派人盯着了。
但宫内我不方便派人来盯着李贵妃,还请姨母帮我派人盯着她的动态。”
皇后略带怒气地说道:“呵呵,皇上现在还龙体康健呢,他们就开始打起皇位的主意了,真是好得很呐!”
“姨母,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我还未查清他们的目的,还请您先派人盯着她即可。”
“嗯,这事我记下了。峥儿,若有其他事情,尽管来找我。”
“嗯,姨母,现在天色已晚,我不再过多叨扰,这就告辞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顾云峥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心里还在想着:“这老大夫分明是发现了我在有意装病,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实在是奇怪,但今日也算是虚惊一场,着实让我捏了把汗。”
殊不知,此时的老大夫已经进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