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民众们都是她的托儿
民众们陪同楚烟婆媳二人到了午门外。
午门外同样聚集着一大群民众，全都是受了有心之人的蛊惑，前来为太子喊冤请命的。
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两个穿戴诰命冠服的妇人过来，这群人都停止了喧哗，好奇地打量她们。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楚烟，大声道：“她是锦绣侯夫人，是谢兰舟的继母，楚家的大小姐楚烟。”
“原来是她！她还敢来！”
“她儿子杀害了太子殿下，她是来送她儿子上路的吗？”
“她儿子被砍头，她也跑不了，她们整个锦绣侯府都跑不了。”
“对，叫他们全家给太子殿下偿命，杀害太子殿下，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有人不停地在人群中叫嚷，民众们的情绪被煽动起来，把楚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跟着楚烟一起来的民众不干了，用楚烟先前质问他们的话来质问这群人，说锦绣侯府世代忠良，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锦绣侯不可能谋反，谢世子也不可能刺杀太子殿下。
这群人嗤之以鼻，反过来说他们被侯夫人蛊惑，是非不分，忠奸不辨，怕是要和锦绣侯一起谋反。
两帮人马谁也说服不了谁，在午门外吵得沸反盈天，差点没打起来，负责维持秩序的羽林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部出动，都没能震慑住他们。
正闹得不可开交，突听咚咚咚几声巨响，争吵双方停下来一看，竟是有人敲响了午门前的登闻鼓。
击鼓之人，正是身穿诰命服的锦绣侯夫人楚烟。
他们只顾着吵架，都没发觉楚烟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她要干什么？大晚上的居然敲登闻鼓？”
“登闻鼓是鸣冤用的，她儿子杀了太子，她还有脸喊冤。”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既然敢喊冤，就说明谢世子是被冤枉的。”
“冤枉什么，人是五皇子亲自在东宫墙外抓到的。”
“五皇子抓人，是你亲眼看到的吗，大晚上的，五皇子去东宫干什么？”
两帮人又吵成一团。
楚烟咚咚咚又敲了几声鼓，示意众人安静：“诸位乡亲父老，大家不要争，不要吵，我们婆媳二人此番前来，也不是来喊冤的，我们只是想请陛下禀公断案，查明真相。
倘若陛下最终裁定我家兰舟真的杀了太子殿下，我们婆媳二人愿当场自刎谢罪，为太子殿下偿命，反之，如果我家兰舟是冤枉的，也请陛下还他一个公道。”
“这个不用你说，陛下自然会禀公论断，既然你说你不喊冤，那就和我们一起等着陛下的裁定吧！”人群中有人喊道。
楚烟向那个发声的地方看过去：“等是自然要等的，但我们不能干等着，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请求陛下将公堂设在午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审理，这样才是最公开公正公允的。”
民众们“哗”的一声炸开了锅。
就知道这个侯夫人花样百出，不会乖乖认命，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到要请皇上到午门来审案。
别说现在是晚上，就算是白天，这人山人海的，皇上也不能公然露面吧？
万一人群里藏着刺客怎么办？
“你简直痴心妄想，你当皇上是县太爷吗，这么多人，皇上的安危如何保证？”
“人多就一定不安全吗，太子殿下没出东宫，不照样遇刺了吗？”楚烟说，“皇上可以在午门以内审案，再让传令官将审案的过程一字不落地传递出来。
这样既可保证安全，也能给这么多为太子请命的民众一个最公平公正的交代，这样不好吗？”
民众们面面相觑，有一大半的人竟都被她说动了心。
这时，羽林卫的统领上前呵斥道：“妇人之见，愚不可及，皇上万金之躯，岂能儿戏？”
“那我儿的性命就能儿戏了吗？”
楚烟说了半天，终于等来了一个说得上话的人，立刻抓住机会大声道，“皇上爱民如子，天下臣民皆是他的孩子，理当一视同仁，但太子和五皇子到底是皇上的血脉，自然非我等能比。
眼下，太子殿下遇刺，五皇子乃中宫所出，不出意外将是下一个储君，臣妇斗胆对五皇子提出质疑，太子遇害或许就是五皇子一手策划。
倘若陛下不能当着民众的面审理此案，臣妇有理由怀疑陛下是想包庇五皇子，让我儿兰舟为五皇子顶罪。”
“大胆！”羽林卫统领一声厉喝，“你这妇人，本将念你是锦绣侯夫人，不想为难于你，可你竟敢口出狂言，随意污蔑陛下与皇子，你该当何罪？”
楚烟说：“我有罪，我认，我愿意滚钉板，受鞭笞之刑，只求皇上能当众审案，我便是死，也死得心服口服。
反正我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假如陛下不肯当众审理，恐怕难堵悠悠众口，也难以让民众们信服。”
“你……”羽林卫统领被她气得不轻，指着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
这妇人不要命也就算了，竟还如此狡猾。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陛下和五皇子提出质疑，假如陛下不给出正面的回应，确实会让民众们怀疑陛下的公正性。
她这是明晃晃的把陛下架了起来，陛下若不依着她，还真收不了场。
难道要当着这么多民众的面，把她杀了吗？
那样的话，陛下只会更加失信于民。
就在统领犹豫的时候，跟随楚烟前来的民众开始自发地替她喊话，说锦绣侯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如今正日夜兼程赶赴灾区，有人却趁他不在家对他儿子下手，陛下若不能禀公论断，不仅会寒了大英雄的心，也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羽林卫统领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倘若任由侯夫人这么说下去，恐怕人人都要站到她那边去了。
若非现场民众实在太多，他甚至都要怀疑这些人全是侯夫人找来的托儿。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把这妇人的狂妄之言禀报给陛下吗？
陛下听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正想着，一直没说话的老侯夫人也走上前来：“只要陛下能当众断案，老身愿与儿媳一起滚钉板，即便承受不住，死在这钉板之上，也毫无怨言。”
羽林卫统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婆媳二人，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孕妇，真叫她们当众滚钉板，陛下只怕会彻底失去民心。
“罢罢罢，你们婆媳二人休要再吵吵闹闹，本将这就去禀明陛下，看陛下如何决断。”
“有劳将军了。”楚烟福了福身，对他报以微笑。
这一笑差点没把统领大人气个倒仰。
这妇人可真行，刚才还哭哭啼啼慷慨激昂，这会子如了她的意，她立马就笑了。
敢情刚才都是装的呀！
现在，他更怀疑这些民众都是这妇人找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