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裴玄目光关切地看着叶萱,只见她那如远山般的眉梢紧紧蹙起,似有万千愁绪缠绕心头,于是轻声出言宽慰道,
“放心吧,如今那赵嘉陵自身都已陷入重重困境,往后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找你的麻烦。不过,即便如此,你日后出门在外依旧要小心。”
叶萱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能够任由其摆布操纵的小小棋子罢了。此次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只要我这颗棋子还未彻底废掉,那么将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又会被重新摆入棋局之中。”
说罢她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放心吧,我会多加留意的。”
然而,只有叶萱自己清楚,经历过此番波折之后,她心中想要练就飞花针绝技的念头愈发强烈起来。
她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勤加练习,早日将这门功夫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好让那些妄图把她当作棋子随意摆弄之人都尝尝苦头,知道她绝非任人欺凌之辈。
待叶萱离去之后,原本一脸温和的温裴玄瞬间收起笑容,面色冷峻如霜。
他眼神凌厉地看向身旁的南夜,冷冷地吩咐道:
“想来那赵世子此时应当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的异常。既然如此,有关他府上的一些事情,也是时候该让他知晓一二了。去好好地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再给他添上一把烈火!”
站在一侧的南夜拱手应道:“是。”
而另一边的北炎则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暗道:
“这赵世子真是自作自受,谁叫他不知死活地去招惹咱们家主子呢?这下可有他好受的咯!”
镇国侯府内,赵嘉陵所住的房间不时传来物品被狠狠砸碎的声响,这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府邸中回荡着,令人心悸。
当镇国侯夫人闻讯赶来时,还未靠近门口,便听到屋内传出阵阵怒骂之声,其间夹杂着女子惊恐万分而发出的求饶哭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把门打开!\" 镇国侯夫人大喝一声。
\"是!\" 一旁的仆从们赶忙应声而动,他们合力强行推开紧闭的房门。
然而,就在门刚刚开启的刹那间,一块破碎的瓷片如离弦之箭般从屋内飞射而出,不偏不倚地划过开门下人的额头,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名开门的下人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额头,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手掌。
紧接着,他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随后连滚带爬地移到一边,给镇国侯夫人腾出了进入房间的道路。
\"混账东西!\"
镇国侯夫人怒目圆睁,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片,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高声怒骂道。
可是,屋内的那个人仿佛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对她的怒斥声充耳不闻。
镇国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迈步踏进房内,朝着里侧走去。
越往里走,镇国侯夫人心中的震惊与愤怒愈发强烈。
只见那个平日里风度翩翩、举止得体的儿子,此刻竟然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他头发散乱不堪,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上去犹如鬼魅附身。
原本整洁华丽的衣衫也已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镇国侯夫人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狼狈至极的儿子,痛心疾首地质问道。
本来心中充满怒火,想要狠狠地责怪他一番,但此刻看到他如此落魄不堪、狼狈至极的模样,那股怒气竟如潮水般渐渐消退。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萎靡不振的人,终究还是心软下来,决定先好生安抚他一番。
缓缓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此次之事权且当作一次惨痛的教训吧。日后就让你父亲出面安排,送你进军营之中,那里有的是立功之机,凭你的本事,定能官复原职,重获昔日荣耀。”
赵嘉陵瞥见母亲,原本疯狂挥舞着拳头殴打他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冲着众人怒吼道:
“统统给我滚!”
这一声咆哮犹如惊雷炸响,吓得在场的下人们纷纷面色惨白,不敢有丝毫迟疑,匆匆忙忙地退出房间。
待四下无人之后,赵嘉陵紧闭双眸,脸上满是屈辱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道:
“母亲……快替我去请位医师来!”
镇国侯夫人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紧,神色慌张地问道:
“陵儿啊,究竟怎么回事?你何处感觉不适?”
赵嘉陵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颓然与无奈,缓缓将自己在皇宫里所遭遇的种种以及回到家中后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向母亲倾诉而出,末了,还喃喃自语道:
“我已尝试过无数次了,可依旧毫无办法!”
镇国侯夫人听到赵嘉陵的话语之后,心中猛地一惊,脸上瞬间露出慌乱之色。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向外走去,吩咐下人赶紧去找医师前来诊治。
不一会儿,镇国侯夫人便带着医师回到房间里。
此时的赵嘉陵坐在床边,神情显得异常落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一般。
然而,当他开口说话时,那冰冷而残忍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记得把医师的家人全部控制起来,如果他治不好我的病,就让他们统统陪葬!待他将我医好之后,一个~不留!”
赵嘉陵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无情的光芒。
镇国侯夫人对于赵嘉陵如此残忍的命令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或者反对的意思。相反,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
“放心吧,一切都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办的。”
赵嘉陵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他咬了咬牙,接着又补充道:
“还有刚刚在这里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镇国侯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应声道:
“母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