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目光淡然地扫过众人，微微一笑：“不过……能坐在这里谈的，都是活人。”
“死人，不配谈生意。”
随着姜孟川话音的落下，厅堂之中瞬间死寂一片。
众人脸色骤变，心跳猛然加速。
纵然他们再愚钝此时也已经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苏家根本没有打算与他们谈生意，而是要杀人。
许怀山脸色阴沉，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声音低哑：“姜孟川，你当真要与整个江南世家为敌？”
“杀我们，你就不怕江南动荡，皇帝震怒？”
听到许怀山这话，姜孟川轻笑一声，缓缓走到主位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许怀山，淡淡开口：“许老爷子，你误会了。”
“我姜某人向来不喜杀戮，何必动刀动枪？”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晚这场宴席，本来是商会。”
“但既然诸位准备了刀剑而来，那便是……战场。”
“江南这潭水，确实深。”
“你们想吞掉苏家，我怎能不成全你们？”
随即便看到姜孟川缓缓坐下，端起酒杯，目光犀利如刀，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随着姜孟川话音的落下，众人瞳孔骤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许怀山更是心头一震，猛地攥紧拐杖，语气阴沉：“你早就知道了？”
姜孟川轻轻敲着桌面，嗓音缓慢而悠然：“当然。”
“许老爷子，这几个月来，江南各家暗中勾结，围剿苏家的商路，甚至密谋屠府……”
“这些事情，你们真的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他冷笑着摇摇头，语气淡淡：“其实，你们每次暗中会晤，商谈之地，我的人一直都在。”
许怀山瞳孔微缩，一颗心彻底冰凉。
王家家主更是脸色一变，猛地回头怒吼：“许怀山！你不是说万无一失？”
“怎么会……”
许怀山脸色狰狞，手中拐杖狠狠砸在地上：“这小畜生一直在算计我们！”
姜孟川闻言轻笑一声，缓缓起身，手掌轻轻一拍。
啪——
门外，几个护卫拖着一名浑身血迹斑斑的黑衣人走进来，将他丢在众人面前。
那黑衣人双腿被斩断，嘴巴被封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但所有人看到他的瞬间，全都脸色大变。
是许家暗卫！
姜孟川缓缓走到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笑道：“许老爷子，这人，你可认得？”
许怀山脸色惨白，拳头死死捏紧。
眼看着许怀山不说话，姜孟川懒洋洋地继续说道：“此人是许家暗卫，半月前带着密信北上，试图寻求外援。”
“可惜，还没出江南，就被我的人拦下。”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急不缓，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许老匹夫！你还瞒着我们！”
沈家家主猛然回头，狠狠瞪向许怀山，怒声开口喊道。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家家主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的开口说道
姜孟川缓缓踱步，眸光如刀，微微颔首开口说道：“很简单。”
“你们想吞掉苏家，我何不吞了你们？”
“既然江南已经乱了，那就干脆……换个主子。”
“今日之后，江南再无王家、沈家、叶家、许家。”
说到最后，他微微一笑，眸底杀机毕露：“只有苏家。”
众人脸色惨白，如坠深渊。
他们，彻底输了。
许怀山猛地怒吼，疯狂地抓起拐杖：“不！杀了他！”
“今日他不死，咱们就得死！”
然而就在这时，厅堂大门轰然开启，一道冷冽至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猛然一震，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踏入，手持明黄诏书，目光森然。
苏府外，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肃立，杀气腾腾。
许怀山等人脸色瞬间惨白，皇帝的人居然来了。
姜孟川缓缓转过身，迎上锦衣卫指挥使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
锦衣卫的出现，如同一柄高悬的利剑，瞬间斩断了许怀山等人的最后一丝幻想。
许怀山的拐杖微微颤抖，额头冷汗直流，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筹谋许久的局，竟然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更让他不解的是，朝廷为何会插手此事？
“锦衣卫……怎会在此？”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望向领头的指挥使。
那名身披飞鱼服的男子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从袖中抽出一道明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许怀山等人，私设暗庄，勾结地方官员，囤积居奇，扰乱市井。”
“更意图屠杀商贾，独霸江南商道。”
“今即下令，抄没家财，拘押问罪！”
这道圣旨如同惊雷一般，在厅堂内炸响。
许怀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王家家主更是脸色煞白，身形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皇帝……要抄我们的家？”
他们这些世家在江南经营数十载，钱粮雄厚，权势滔天，纵然在朝堂之上也有诸多官员与他们暗通款曲。
可谁能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被朝廷一刀斩下！
这怎么可能？！
王家家主双腿发软，语气颤抖的嘟囔着：“这……这不可能！”
“我们世家向来行商，何时勾结地方？何时囤积居奇？”
“皇上不会如此糊涂！”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猛地看向许怀山，怒吼道：“许老匹夫！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连累了我们？”
许怀山的脸色已难看至极，拐杖狠狠砸在地上，咬牙切齿：“放屁！”
“老夫一直谨慎行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蠢事？！”
下一秒，他像是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双目赤红，猛地瞪向姜孟川，死死咬牙：“是你！是你在背后做了手脚！”
看到许怀山此等发狂的模样，姜孟川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