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扯过马缰,狠狠一鞭抽向战马,试图突围而出。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黑夜之中,一道冷厉的声音缓缓传来。
“想走?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些。”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夜空,手中寒光一闪,利刃破空而出。
“噗嗤——”
领头男子的手腕瞬间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液喷涌而出,他手中的马缰瞬间脱手!
“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马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黑影缓缓落地,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影十一!
“阁下是?”
巡城军统领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至少看起来是帮自己的。
“路过的好心人罢了。”
影十一微微颔首,并没有过多理会巡城军统领,而是目光冷冽地扫过倒地的领头男子,声音森冷的开口说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听到影十一的问话,领头男子顿时脸色惨白,咬牙怒吼:“你们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
影十一闻言冷笑一声,手中匕首轻轻一挑,缓缓抵在他的咽喉处,语气冰冷:“是吗?”
一时间,一股寒意自领头男子的后颈升起。
他猛地吞了口唾沫,身体僵直,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惊恐。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声音颤抖的开口说道:“是,都是杜掌柜吩咐的。”
“是杜掌柜让我们连夜运出这些酒!”
“他说,他说这些酒若是落入旁人之手,便会坏了御酿堂的大事!“
“若是真的出了事儿,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随着临头男子话音的落下,影十一冷冷一笑,目光深邃。
果然,杜怀章已经乱了分寸。
想到这里,他缓缓起身,看向巡城军统领,沉声道:“此事,你们速速禀报巡城御史。”
“至于我,就当我没来过罢了。”
影十一微微抬头,看着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色,目光沉静而锋利,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这里,留下面色犹豫的巡城军统领。
这一局棋,杜怀章已经再无退路。
“头儿,咱们该如何上报?”
一旁的小兵上前两步,试探着开口问道。
“上报?该怎么上报就怎么上报。”
“不过我刚刚可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你们呢?”
巡城军统领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反正今儿个他们接到的命令,也仅仅只是来查这车队罢了。
至于中间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和他们的任务关系不大。
更何况来者也是帮自己等人的,自然是无关紧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天色微亮,应天府的街道尚未彻底苏醒,然而宫中的风暴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御酿堂秘密运送“问题酒水”出城一事,已被巡城军当场查获。
巡城御史震怒,立即派人进宫禀奏。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醉乡酒坊内,姜孟川负手而立,望着晨曦中的天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
“夫君,杜怀章恐怕已经知道消息了。”
苏绾缓步走来,声音轻柔,然而目光却透着一丝冷意。
“巡城军在城南截获酒水,他必定乱了阵脚。”
姜孟川微微颔首,手指轻轻摩挲折扇,语气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御酿堂这些年积累的罪证终于浮出水面。”
“宫中震动,京中震怒,杜怀章再想脱身,已然不可能。”
影十一从暗处现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东家,巡城御史已经将消息递入宫中。”
“果不其然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内务府王尚义与御酿堂勾结一案。”
姜孟川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轻笑道:“陛下的刀,终于要落下了。”
“夫君一局棋布得滴水不漏,如今御酿堂已成瓮中之鳖,怕是再无翻身之机。”
苏绾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赞赏,轻声开口说道。
然而听到苏绾这话,姜孟川却是缓缓摇头,目光幽深的开口说道:“杜怀章绝不会甘心束手就擒。”
“他既然能坐稳御酿堂数十年,必定还有后手。”
“所以,他必然会做最后的挣扎。”
姜孟川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护院快步跑来,脸色凝重的开口说道:“东家,御酿堂的杜怀章亲自登门,说要见您。”
苏绾柳眉微蹙,轻笑道:“他终于忍不住了。”
姜孟川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冷然:“来了就好,我还怕他不来呢。”
片刻之后,醉乡酒坊的大厅内,气氛凝重,火盆中的炭火微微跳跃,映照出一张阴沉如水的脸。
杜怀章端坐在椅上,手中紧握着茶盏,指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
“姜掌柜,你这一手,可真是好算计。”
他目光冷冽,死死盯着对面的姜孟川,语气低沉的开口说道。
姜孟川端坐如山,手持折扇,轻轻摇晃,神色淡然:“杜掌柜此言差矣,我不过是秉公行事,如何能称之为算计?”
“宫中彻查,御酿堂已然成为众矢之的。”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杜怀章目光阴沉,咬牙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愤恨。
姜孟川轻笑一声,语气中尽是平静:“后果?”
“后果不过是让应天府酒市少一家黑心酒坊,让宫中少一些被蒙骗的臣子。”
“至于杜掌柜……”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停顿片刻,微微抬眸,目光犀利如刀:“你该担心的,恐怕是你自己。”
“姜孟川,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你真以为,你这样就赢定了吗?”
杜怀章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案,怒声开口呵斥道。
姜孟川并不动怒,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语气淡淡:“哦?杜掌柜似乎还有后手?”
杜怀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意,目光幽冷地盯着姜孟川,缓缓道:“姜孟川,我劝你最好别太过分。”
“否则,你的醉乡酒坊,未必能撑到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