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直接撤资吧。”
盛经纶再次被惊住。
为了离婚,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如果现在撤资,朝阳集团马上就会运转不开,破产不过分秒之间!
他身侧的手微微握拳:“你跟你父母说一声吧,就说你要跟我离婚,恒盛要撤资,如果说通了通知我,毕竟撤资之后朝阳集团会破产,好歹我现在还是他们的女婿,你商量一下,也算让岳父岳母有个准备。”
说完这些,男人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拿起餐具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秦意为他准备的早餐。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做,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食之无味。
但他舍不得浪费,一口一口,吃了个干干净净。
之后他又把秦意弄到地上的餐盘清理了。
扫地的时候,想到她发火时把餐盘摔倒地上的样子,胸口有些郁结。
他不想失去她。
可却从她的诸多反应和言语中,产生了一种一定会失去她的预感。
……
恒盛集团。
提过离婚后的秦意开车到公司后就在工位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她本来还担心盛经纶会像上次吵架一样故意找她麻烦,逼着她跟他说话。
但他没有,他来公司途经总裁办的时候安排给徐特助了一些工作,就回了办公室。
盛经纶一上午没出办公室。
中午饭是徐特助送进去的。
然后一下午没出办公室。
到了下班点,秦意打卡下班,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门口没什么动静。
她最终跟同事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
张心怡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和盛总都公开了,怎么不一起上下班啊?”
秦意笑了笑,没说话。
葛淑慧有些担心:“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她敛眸,没接话。
同事也都是有眼力见的,没再追问。
秦意直接回了世纪云顶。
她不打算跟父母说盛经纶要撤资。
因为猜到自己一旦开口,就会得到父母言语轰炸。
要么是数落她不知好歹,要么是分析其中利害。
她不想触霉头。
至于盛经纶那边,撒个谎就好了。
而且……她并不觉得盛经纶真的会撤资,他只是在威胁她,不想离婚而已。
第一次谈判没有成功对秦意来说是意料之中。
她,还有后招。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想分手的办法有很多。
她不想使尽浑身解数地伤害他,却有不得不的理由。
真希望他快点松口。
晚餐时,盛经纶没回来。
秦意一个人吃了饭。
十点钟,十一点钟……
世纪云顶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秦意也不管了,洗过澡关了灯躺在床上睡觉。
……
铜雀楼。
盛经纶叫来了陆子御,坐下之后就开始喝闷酒,喝了整整一瓶才开始说话:“秦意要和我离婚。”
陆子御挑眉:“为什么?”
“毫无预兆,态度很坚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总要有个为什么吧?”
他想了想:“两年前我被算计那一晚,睡得人是她,她知道了接受不了自己和一个强奸犯在一起。”
“……秦小姐知道你早就喜欢她了吗?”
“知道。”
陆子御不理解:“那她还要离婚?闹一闹就差不多了吧?你道歉没?”
“嗯,我道歉了也认错了,我还说可以弥补,怎么弥补都行,她全都不听,我还求她了,她也不理,你说,我该怎么办?”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离就离吧。”
男人捏着杯子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想离的话,也不用来这里喝闷酒了。
他重新开了一瓶酒。
陆子御拦住:“这样喝下去会出事的。”
盛经纶冷哼:“最好喝到胃出血,看她会不会心软。”
“你还是对自己好点吧。”
“烂命一条,死了也没人心疼。”
陆子御,“……”
失恋的男人真可怕。
他尝试安慰:“要不你换个女人喜欢试试?秦小姐虽然长得漂亮,但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啊?”
“我只要她。”
“……她不要你了。”
盛经纶一个眼刀递过来,跟要吃人一样。
陆子御,“……”
惹不起,不管了。
……
秦意根本睡不着。
凌晨一点,她手机响了,来电备注“盛经纶”。
女人没接。
铃声自动断掉后,第二遍很快又响了起来。
秦意心烦意乱,手指在屏幕上停顿数秒,接了,正要佯装不耐烦地数落两句,那边的声音率先传来:“秦小姐,经纶在铜雀楼喝醉了,你能过来接他一下吗?”
她沉默,想到上次陆子御送盛经纶回来的时候,他是装醉。
这次会不会也是骗她?!
秦意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我已经睡了。”
“那我把他扔包厢不管了。”
“……随你。”
话落准备挂电话,听到那边好像发出了“呕”的声音。
陆子御颇为无语地“艹”了一声,嫌弃数落:“你老婆都不管你,喝成这样给谁看啊?”
秦意的心揪了起来。
她有些不忍,正要问“在哪个包厢”……
嘟嘟嘟,电话断了。
秦意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跟着焦急。
都喝吐了。
这次应该不是装的?
再怎么说他们都还没有离婚,就这么不管不顾似乎也不合适。
主要是,她好担心他。
秦意掀开被子下床。
换上自己的衣服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回拨盛经纶电话。
那边过了会儿才被人接起:“怎么,要来接你老公了?”
“你们在哪个包厢,我现在过去。”
“505。”
秦意“嗯”了声:“知道了。”
……
秦意开车半个小时,抵达铜雀楼。
505包厢似乎被清理过了。
盛经纶衬衫领口半敞,手背贴着额头半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禁欲惑人气场。
此刻只有他一个人被丢在这包厢,看起来像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秦意走过去倾身靠近他,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盛经纶,回家了。”
男人缓缓睁眼,一双迷离的眸子盯着她,像是没有认出,淡淡地挪开视线,鼻息之间溢出短促的轻嗤:“我老婆不要我了,我马上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