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离先是给熟睡的小一撒了层粉,帮助他睡的更好,而后才施施然回到秦难书身边,跟秦难书说:“放心,包他一觉睡到天亮的。”
两人活像盗贼,在Npc的房间找线索。小一的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很矮,制造的也比较粗糙,桌上的东西很少。一个水壶,一卷羊皮卷,这就是所有了。秦难书打开羊皮卷,里头居然是日记。
“诸王历127年5月21日,今天接待了到访的第一支队伍。天啊,我敢说他们是历届参赛队伍中到的最早的那一只小队,简直是突破人类极限的速度。主教昨天告诉我们,这次需要的能量格外大,天哪。真替他们感到可惜,不管他们有多强,都是注定要死的。我一边同情他们,一边又有些羡慕他们。这是他们的荣耀,为了沙漠诸国的生存,这是我们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伟大无私的主啊,请原谅我们的贪婪,再一次恩赐于我们吧。为此,我们愿意贡献来自沙漠诸国中最强大、最聪明、最无私的人的灵魂。斗兽场被正式开启的那一刻,一切都会变成最好的模样。主的光永远照耀着我们。阿门。”
秦难书看完,把东西递给姬辛离。姬辛离接过,挑眉看了秦难书一眼。两人同时起身,而后看向身后沉睡的小一。目光相对的,两人一齐往小一的床走去。
月上中天,一切都静谧无声。
这一觉睡的很奇怪,小一觉得自己的头格外的昏。就像是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叫醒,委实让人觉得恼怒。但他是不应该有“恼怒”这种情绪的。或者说,他被允许存在的情绪,全部都是与“主”相关的。他是主的仆人,是这一届最优秀的接待者,会负责把参赛的所有队伍献祭给主,因此他不该因世俗的事情产生困扰,这简直是一种最大的罪过。
确认自己的情绪已经调整好后,小一才睁开眼睛。他本能地想要抬抬手,可能是睡的太昏沉了,他居然觉得手麻麻的,不太能动。此时他才发现不对劲,床边突然多了两道人影。一左一右,一个拿着匕首,另一个身上萦绕着黑雾。这是他通过透进房间的月光,唯一可以看见的存在。任谁睡醒的时候发现床头站了两个人,都不会太冷静。小一也是,他本想一嗓子嗷出来,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块布堵上了。再想挣扎,又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人绑住了。
他面露惊慌。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小一听见另一个人对他说:“想活命就不要叫唤,否则我们立马结过了你,懂吗?”
小一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小心翼翼点了头。他本来想用力点两下表明自己的乖顺,但脖子上的匕首让他不敢再做大动作。
嘴里的布被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扯了下来。小一人抖成筛糠。这人接着问话:“斗兽场是怎么一回事?”
小一愣了一秒,感受到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散发出来的寒意时,又哆哆嗦嗦回答:“是为了选出沙漠中最厉害的勇士,为他们的国家而战。”
他的话本身并不符合华国语言的语法结构,因此听起来会有些别扭,但并不妨碍秦难书和姬辛离理解他的意思——这傻冒现在还想骗他们呢!
姬辛离冷笑一声,笑的小一打了个寒噤。冰冷的黑色雾气直扑小一的脸,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彻骨寒”。
“老实一点,这是你第一次说谎,再有下一次,我先剁你一根手指。”姬辛离身上的黑色雾气于是又缠在了小一的左手食指上,小一逐渐感受不到那只食指的存在——雾气的温度太低了。
“是……是献祭,是一场献祭。”看起来小一这个忠诚的仆人也没有多忠诚,他们两人其实都还没干什么,小一就主动招了。
“继续。”姬辛离这回没再找他的麻烦,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小一简直欲哭无泪:“我也是听主教的命令,主教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了。”他就是个给人打杂的,哪儿会知道那些重要的信息?
主教,那个刚才在小一的日记里出现过的人物。“主教是谁?”秦难书问:“他让你们做什么?”
小一老老实实回答:“主教就是主教,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从我进入神宫开始他就是主教,大家都叫他主教。主教让我们在大比开始的那天引导参赛队伍进入斗兽场,而后一切交由主,剩下的跟我们都没关系了。”
这人说的云里雾里,像是被拉过来凑数的临时工,半点都跟“专业”扯不上关系。
“你什么时候进的神宫?神宫又在哪儿?”秦难书对这个多出来的神宫有些注意。本来说好的是诸国争霸赛,现在却扯进来一个什么神宫。神宫是某个组织?它在沙漠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小一据实回答:“我进神宫三年了。神宫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是沙漠诸国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神宫的存在?”
听他这个语气,神宫在沙漠诸国中还颇有些地位。
脖子上的匕首又动了动,小一瞬间不敢再好奇了,忙闭了嘴。
“细说神宫的情况。”秦难书最后说。
小一这才叨叨说起神宫来。他说完后,姬辛离抬手就往他嘴里塞了颗药。那药是被他直接丢进小一嘴里的,小一压根没反应过来,被迫吞了下去。吞完后一脸惊恐看着姬辛离。
姬辛离冷着脸,说:“相信你也认出我们来了。”
小一没说话,但骤然僵硬的身体说明了一切。秦难书和姬辛离都没想着隐藏,问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用的原声,小一就算最开始没听出来,现在也该知道了。之所以一直不说估计是怕秦难书和姬辛离灭口。
不过他委实多虑了,只听姬辛离道:“刚才给你喂的是我们的人自制的毒药。你现在可以感受一下,会觉得腹中疼痛难忍,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