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央一想到前几日是他帮她沐浴,浑身就不对劲,低着头没去看他,故意说些刺挠他的话语。
“沈大将军您站在院子,谁敢把您晾在一边。”
沈珏将她拉近一些,女人的身高在他下巴处,低头能看见小娘子睫羽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着,秀挺的鼻梁和气焉焉的小嘴。
“生气了?”
叶央噘了噘嘴。
仰起脸与他对视,拧起秀眉,茶眸中水波晃动,固执又倔强,细数着他的罪状,“我当然生气,你将我囚在这不让我去找他,若有一天他们发现我还活着,你让我怎么面对他们,还有你未曾经过我允许,替我.....沐浴!”
她从未这样咄咄逼人过,皆因只要瞧着沈珏的脸就让她心烦意乱,能随时动摇她的决心,有些事明知晓不可能,何必纠缠不清。
唯有对他狠心无情一些,她内心不安与愧疚才能稍稍得到些许慰藉,让自己能够好受一点点。
是以,哪怕明知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沈珏,但只要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只能选择将他推开。
就当她自私凉薄,况且她从未亏欠过沈珏。
“沈珏,别让我恨你。”说完这句话,她将头压低,没有勇气看向他,怕自己又心软。
沈珏睨着她,一言不发,眼眸深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却又隐忍着不发。
“既然如此,我这段时间不会再打扰你。”
男人松开手,往院子左侧走去,推开了那扇门,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叶央怔怔看着大门,他真的就这样放过她吗?
她眉头紧锁,望着他远去,昏昏沉沉却又明明白白,明明值得庆幸,心中却像空了一块,当下找不到填补的东西。
让她十分抓心挠肺。
叶央自嘲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过于矫情。
日落黄昏,是侍卫将饭菜准备好,沈珏没有出现。
叶央一个人吃着饭菜,如同嚼蜡,她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于是又每个字斟酌了遍,除了最后一句,前面的其实还好。
忍不住暗骂沈珏,大男人这样计较。
她心里乱的很,沈珏给她留下的书籍,翻来翻去一个字也未曾看进,在不知道第几次唉声叹气后,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入夜,沈珏还是未归,她别扭的宽慰自己,并不是想要沈珏和她同睡一床,只是想看看那人是否真的生气。
又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想,不回来也挺好,眼不见为净,不能再将心思在浪费他身上。
想着既然沈珏放过她,明日便离开这个地方。
翌日,她收拾好准备出门,刚推门便瞧见晏青玉站在院中。
叶央好奇的问,“晏大夫,你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晏青玉笑了笑,沈将军吩咐她这几日过来陪她,但不许说是他安排的。
“夫人您不是想离开吗,我这几日多陪陪您,顺便换一副新调制的伤药,好得快才能赶路。”
叶央听她这样说,沈珏应当是默许她离开,不过继续休养几日也是可以的。
她心情算是放松下来,以后他也会有他的妻,不会再执着于她。
接下来的几日,沈珏都未出现,叶央从一开始心中别扭到坦然接受。
她对晏青玉说,“明日我想回京,青玉你可以帮我租一辆马车吗?”
晏青玉有些为难,沈将军只是吩咐她来陪她,安她的心,可没有吩咐真的帮助她走。
“夫人,这事不如等将军回来再说。”
叶央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念叨着,“他何时会回来,他不是已经答应让我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