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等待的萧芜华便无所事事的翻看起梳妆台。
没想到身为中宫之主的母亲,头面不过寥寥,款式也远不如那些妃子的华丽。
看到这些东西萧芜华不由得嫌弃,“母亲,您佩戴这种头面实在有失身份。”
萧皇后笑而不语。
多清为皇后簪上一只点翠流金钗,抿嘴笑道:“殿下不知,这些头面可都是陛下命宫中名匠所打,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
款式简单却不失贵气,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哦,原来如此。”萧芜华怪腔怪调的哦了一声。
萧皇后狠狠拧了一把她的大腿,“死丫头,还敢打趣到阿娘身上了。”
母女二人正嬉笑着,殿外太监高呼出声:“陛下驾到!”
萧芜华立马收了笑,脸色一沉。
“若宁,不得如此无礼。”萧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话音刚落,萧京墨就踏了进来,不过他没想到萧芜华在这,脸色是变了又变。
“臣妾参见陛下。”萧皇后福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萧芜华自然不会在旁人面前耍小性子,便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萧京墨忽视她,扶起皇后,温声道:“你我本是夫妻,不必如此多礼。”
他知道说了也白说,可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说上一遍。
萧皇后笑了笑,侧身拉过眼观鼻鼻观心的人,“陛下可是要同臣妾一起去向皇额娘请安?”
“当然,吾特意来找你。”
二人旁若无人的含情脉脉对视着,萧芜华暗自撇嘴。
萧皇后率先别开眼,“时辰不早了,别让皇额娘等太久。”
慈宁宫
不过多时,萧京墨携皇后以及一众嫔妃到了慈宁宫。
众人朝太后请安过后,便落了座。
太后一见萧芜华便喜笑颜开道:“快些过来让吾看看,真是好些日子都没见若宁了。”
“皇祖母又说若宁。”
萧芜华故作恼羞,走到太后身边,为她捏着肩膀。
萧京墨顺着话责备道:“皇额娘该罚她抄十遍经书,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瞧你说的,吾这本就无趣,又何以怨得上她,”太后拍了拍肩上的纤纤玉手,安抚道:“人家若宁一得空便来伺候吾这个未亡人,比起你们可是孝顺多了。”
萧皇后莞尔一笑:“皇额娘说的是。”
“吾知道你们都忙,唉……”
这请安表面上说是让众嫔妃来陪太后说些体己话,实则能说上话的也只有皇后和公主罢了,剩下的嫔妃不过是个陪衬。
柳贵妃看着这一幕,牙都快酸倒了,每每来请安都要看他们上演母慈子孝的大戏,真是让人倒胃口。
这一切都要怪自己那个女儿不争气,嘴也不够甜,脑子也不够聪明,同样都是陛下的骨肉,怎么就相差这么远,柳贵妃愤愤的绞着帕子。
看着愈发可人的若宁,太后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人,“听闻阎家那小子在边关打了胜仗,怎么还没有他回京的消息?”
众人立马将目光聚在萧京墨身上。
萧京墨呵呵一笑,装作无意般的瞟向萧芜华,“皇额娘怎地想起那个混小子了?”
他暗想皇额娘该是看见若宁才想起来此人的,毕竟当时这门姻缘就是从她口中提出来。
太后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自顾自感慨道:“一晃多年,吾都快忘了他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站在自己跟前还能不能认得出。
柳贵妃终于插上话,她打趣道:“皇太后莫不是觉得若宁殿下该选夫婿了?”
她知道阎家是世族,不可能让阎无极做驸马,唯有让公主下嫁,如此一来,宫中便只剩下一位公主,想不受重视也不行了。
想到这她巴不得若宁赶紧嫁出去,省着在她眼前晃荡的心烦。
谁料太后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并未接话,倒是皇后回应了她:“妹妹这话倒是让本宫想起来一事,听闻思柔近日与太尉的嫡孙东方拓走的很近,”
柳贵妃一惊,忙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娘娘说笑了,思柔并未,”
皇后淡然道:“你且听本宫把话讲完。”
“真是没有规矩。”太后双眉紧蹙,眼中划过一抹厌恶。
“是,皇后娘娘。”柳贵妃捏紧了帕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求助似的看向一言不发的男子。
而男子正在品茶。
萧芜华将一切尽收眼底,无声冷笑。
皇后继续道:“东方拓身为少府丞,难免会因公事常进出皇宫,确实避不了与思柔见面,
可那东方拓已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所以二人理应保持距离,莫要被人说闲话。”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柳贵妃垂下头。
教训?皇后听着这两个字,不由得笑起来,“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思柔也是本宫的女儿,本宫自然要为她的名声考虑。”
柳贵妃僵住身子,干笑两声道:“还是皇后娘娘考虑的周全,妾身总觉得思柔年纪还小,所以就没往那处想过,这都怨妾身不好,”
没听她狡辩完,萧京墨便语气不善的开口斥责:“身为思柔的生母,不知道要为女儿的声名着想,身为皇室之人,也不懂得维护皇家脸面,怎么,这些东西难道还要朕亲自教你不成?”
“妾身惶恐,妾身知错。”柳贵妃连头也不敢抬,只得盯着青玉地板连声认错。
这时一旁的德妃也开了口,“这宫中众口纷纭,姐姐觉得此事无伤大雅,可落在旁人眼里,”
她欲言又止,看了看正座上三人的脸色才又继续说道:“唉,毕竟人言可畏,思柔殿下冰清玉洁,怎能被流言蜚语所缠身呢。”
说的人多了,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的,届时将百口莫辩。
眼看自己落了下风,柳贵妃朝玉妃使了个眼色。
玉妃当即打抱不平,“是非只在人心罢了,思柔殿下光明磊落,怎会被流言蜚语所左右呢。”
皇后笑而不语,太后却脸色难看至极。
“那你可曾听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萧芜华厉声道:“明知此举会影响二人的名声,却还偏要做,岂不是愚蠢至极?”
如此直接的责骂让玉妃面如白纸,她颤抖着嘴唇,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说的是,妾身知错,回去定会好好劝诫思柔。”
柳贵妃硬着头皮认了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是皇后有心在众嫔妃面前敲打她,甚至还当着太后和陛下的面让自己难堪,倒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留。
太后冷哼一声:“行了,皇后是好意提醒你几句,省着到时你丢了皇家的脸面。”
“太后娘娘说的是,妾身省得。”
风波过后,萧京墨总算开了金口,他放下茶盏,“时辰不早了,儿臣不扰皇额娘清净了,就让皇后再陪您说说话吧。”
太后点点头,拨动着佛珠,“陛下公务繁忙,快些去吧。”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