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们二人后,女童纷纷跪下行礼,稚嫩而有力的声音响彻后院,“属下见过公主殿下,刺史大人。”
看那一张张坚定的脸庞,萧芜华抿唇,“起来吧。”
她竟有些为她们感到担忧,虽然都经过了严苛的训练,但她们这次所面对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阎无极轻声说道:“殿下放心,用她们换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童,不论是对任何一方都是有好处的。”
最重要的是,暗卫可以冷静地无条件听从指挥,而被掳走的女童满心都是害怕无措,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说,还很难让她们配合顺藤摸瓜的计划。
萧芜华微微颔首,不管怎样,暗卫的职责便是守护,这也是她们该为那些女童做的。
“这几日你们会被各种途径献祭,注意切莫露出破绽,见机行事,未到危急时刻不可暴露武功。”
“待你们在鬼洞中集齐后,会被一同送往某处,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不必过于担忧性命安危。”
话音暂落,阎无极从衣袖中拿出墨色瓷瓶,抛掷她们之间,“此乃解毒丸,每人两颗,将它藏于身上,从鬼洞启程前吞服一颗,药效可持三日,若三日过后未逃出生天可再服一颗。”
“谢大人。”她们有序的将药丸分而藏之,不争不抢的动作让阎无极无声赞许。
“还有,你们需记住所有人的脸,如果鬼洞中出现陌生女童,要想尽一切办法放她逃离,洞外自有人接应。”
“是,大人。”
她们扯下面巾,快速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抓住各自的特点,以便于熟记心中。
萧芜华沉声道:“此行凶险,万事皆以你们的性命优先,不可孤身犯险,团结一心方可攻克万难。”
“属下遵令!”
穆延探头探脑地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些破旧衣物和各种各样的暗器,轻轻放在石桌上。
他扫视一圈个头不大的小暗卫,心中默默讶然,原来这些暗卫打小就是这么唯命是从,怪不得……
“你还有事?”阎无极瞥着他。
穆延连连摇头,无声离开后院。
“每人领一件衣裳,暗器根据自己所长挑选。”
暗器包括伪装成木簪的锥刺,藏于布带里的铁丝,缠在腰上的软剑,可插入草鞋底的扁刃……
看着她们一一装扮好后,阎无极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不要露出眼中的杀气。”
安顿好这些小暗卫,萧芜华二人暂且松了口气。
萧芜华像是又想起来什么,“竹林中还有八个女童,我们该如何安置她们?”
不如趁这个机会让皇姑把她们都带回汴京,想来安乐堂也建的差不多了,待请上几位夫子,它便会逐步走向正轨。
而阎无极却摇头,“殿下,我认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待盘龙镇一案了结,再带她们离开也不迟。”
那些前来盘龙镇寻女的人到现在还生死未知,她想就算要好心带走女童,也得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否则只会横生枝节。
“也好。”萧芜华叹气,其实她也不是很相信皇姑这个人。
前院的红衣女子早已不见踪影,二人面面相觑,顿感不妙。
当她们赶到二楼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萧挽婧正站在房门前指挥着谭悦铺床,“这几日本宫要和若宁同床共枕,不过这床榻也忒小了些,本宫就受些委屈,与她盖一床丝衾就好了。”
什么??!!
同床共枕,相拥而眠?阎无极两眼一黑,恨不得将此人扔出客栈。
萧芜华更是震惊,她慌忙阻止,“皇姑,客栈还有别的上房,为何偏要二人挤在一处?”若是有这人在身边,她真真是难以入睡。
而且……她还有梦中呢喃的习惯,这几日做那种梦也愈发频繁,她总不能怕被皇姑听了梦语,夜里瞪着双眼不入眠吧?
看她那副不情愿的样子,萧挽婧手中团扇毫不客气地敲在她额上,不悦道:“怎么,本宫陪你睡还委屈了你不成?”
语气又蓦然变得旖旎,“还是说,必须得是某个人陪你才行?”
萧芜华双颊蹭的一下染上霞色,“皇姑慎言!”尤其是这人明知道……
阎无极顿足,老脸一红。
“行了,本宫就住这儿了,你快些去做晚膳吧。”萧挽婧施然进了房。
“是,殿下。”
谭悦恭敬退下,她看了看站在房门两位神情恍惚的人,犹疑半晌后,选择无声离开。她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究竟在打什么谜语,反正氛围太怪异。
萧芜华不自在的将发丝捋到耳后,忽视了那人炽热目光,抬脚进了房中,掩上房门。
“皇姑,既然母后之命已完成,您也该启程回汴京了。”
“不急,待你们用完这些暗卫,我还要如数将她们带回去。”
萧挽婧在书案前停下,指着那几个大字故作姿态地问道:“魂牵梦绕,皇侄这是何意啊?”
遭了,先前走的太急,忘记将它们收起,萧芜华脸色微变,连忙赶在她之前把几张纸抽走,握成一团。
“闲来无事练练字罢了。”
面对如此蹩脚的说辞萧挽婧肯定是不信的,她了然一笑,“放心,皇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萧芜华眼中透着寒意,“所以你就派人暗杀我?”
闻言她狡黠道:“别生气,皇姑怎么忍心伤你,那箭都是磨了尖的,力度也是提前练过的,有音云在,伤不了你分毫。”
萧芜华冷哼,“万一皇姑伤了阎无极,可别想父皇能轻饶了你!”
如今外忧内患,而阎无极与外与内都不能出一点差错。
若萧挽婧真伤了她,父皇如何向镇守边关的镇国侯交代,又如何朝九卿之首的太常大人解释。
太常沈昆布有一儿一女,儿子沈沛文常年征战沙场在外,唯有女儿沈白芨陪在身边,阎无极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两位皆年事已高,万万受不得一点刺激。
萧挽婧嗤笑,“伤了就伤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我以命相偿不成?”
再者说,一个在沙场上叱咤风云,让人闻风丧胆的刽子手,受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大惊小怪。
萧芜华拂袖,愤然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怪不得那林尔思宁愿嫁人也不做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