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皮厚,醉酒后胡言乱语,举止不雅倒也罢了。
她们可没那么想当众出丑。
萧白青摆手,“哎,在酒桌上可不许说不行,这样吧,容许你们找人替酒,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萧芜华和伏照林相视一笑。
阎无极看着那明媚起来的脸庞,面上也不自觉带了丝笑意,他唤来另一桌上的不语,“去准备令签投壶。”
“唔得。”不语嘴里塞着鸡腿,应声而去。
而此时,两个偷偷摸摸的小儿正你推我搡往这边挪来。
阎无极微眯双眸,认出是阎天冬和阎南星,看他们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皱眉呵斥道:“怎么,腿瘸了不成?”
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一点骨头也没有。
两人一哆嗦,连忙快步过来,脸上带着惶恐,“兄长。”
看他们还是孩子气,阎无极无声叹息,轻声问道:“何事?”
阎天冬鼓起勇气,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兄长,这是我做的驱虫香囊,送给你。”
“兄长,这是我调制的桂花香膏,也送给你。”
阎无极颇有意外,他挑眉,站起身,双手接过二人的礼物,“竟还亲手为我做了礼物,真是多谢两位堂弟。”
二人见他欣然收下,也一扫先前的恐惧,开心的笑起来。
“好了,快去用膳吧。”
袁计瞧着那香囊,笑而不语。
令签竹筒和投壶用的小箭很快拿来,萧白青自荐做了令官,“先玩摇签,再玩投壶。”
他把令签全部放入竹筒中,晃了晃,先递给了阎无极,语气带有告诫意味,“你先来,不许耍赖。”
东方拓忽然笑出声来,“殿下何出此言,难道阎兄会耍赖?”
萧白青撇嘴,“你不知道,这人鬼点子最多。”
阎无极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签筒。
而袁计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手中的竹筒,早就听闻阎家的人酒量不一般,今日他倒要看看,究竟有多不一般。
他们盯着竹筒,听令签在里哗哗作响,阎无极晃后抽出一根,展于众人眼前,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心一意,大富大贵
众人当即失望的唏嘘不已。
阎无极放下竹筒,根据令签饮了一杯。
轮到袁计,他随意晃了几下,便抽出一根,眸光微闪,展于众人看,‘三星高照,步步高升。’
三杯酒下肚,袁计面不改色。
东方拓和容桑各抽到两杯。
伏照林抽到和阎无极同样的令签,她淡然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萧芜华接过签筒,敷衍地晃了晃,但当她看着手中的令签时,无比后悔没多晃几下。
瞧热闹的萧白青凑过去一看,当即欣喜道:“天长地久,永结同心!”
游戏终于到了令人兴奋的节点。
“皇兄开心的太过明显了。”萧芜华冷睨着嘴都快要咧到耳后的人。
萧白青笑吟吟地拿过酒壶,亲自为她斟酒,“皇妹,这才刚开始,你总不能找人替酒吧?”
“当然。”萧芜华没那么扫兴,再者说,她的酒量也还过得去。
伏照林和阎无极皆是目露担忧地看着她,这可是整整九杯酒,酒量好的人也要头蒙那么一会儿。
为了让众人看得清,萧芜华饮酒时并未用衣袖遮住,只用手掌微挡。
这酒是城北深巷的‘不羡仙’,醇香而烈,又称三杯倒。
当她饮至第六杯时,肉眼可见的耳尖红了起来,但面色依旧无异。
就连斟酒的萧白青也有点退缩,怕皇祖母秋后算账,他低声劝道:“不能喝别硬撑。”
萧芜华挑眉,平静的推了推酒杯,示意他继续倒酒,“皇兄别说扫兴的话。”
伏照林懂得她的意思,大家一同玩闹游戏,怎么能败了别人兴致,更何况她身份特殊,旁人即便心中不满也不能说出来。
她不愿做那种矫情之人。
伏照林便故作埋怨道:“太子殿下难道是怕自己待会儿也抽到这签,故而想先让公主殿下逃个酒给您打样不成?”
一旦有人逃了酒,那后面可就别想旁人再遵守规则。
听到这话,萧白青立马将酒满上,“怎么可能,今日她一滴酒都别想逃。”
伏照林掩唇失笑,她有预感,今日喝的最多的定是太子殿下。
果不其然,萧白青抽出了‘十全十美,实心实意’……
几圈下来,酒劲儿让众人都有些晕乎乎,但为了面子还强撑着。
萧芜华扶额,虽然眼前还是清亮的,可脑袋却有点昏昏然。
游戏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袁计搭着东方拓的肩膀,拍了拍桌子,让他们清醒了一瞬,“继续玩投壶,快点!”
大家喝了那么多,脸上都有了醉意,唯独阎无极面色不改,这让他十分不满。
周围已有很多人凑过来看热闹,嚷嚷着让他们投壶。
不知是谁将一壶口只有鸡卵大小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中间,又在他们面前各自摆了几支小箭。
本来简单的酒令游戏忽而变成了几大家族的暗自比拼。
萧白青晃了晃脑袋,发觉人越围越多,心中顿感不妙。
“今日的角儿是阎无极,那就从他先开始吧。”伏文元站在他身后,笑吟吟地背着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阎温皱眉,当看见阎无极并无醉意后才放下心来,又扫视一圈,发现那围观的众人脸上皆充斥着兴奋……
他在众人热切的眼神中拿起小箭,随意掷了出去,“哐铛”一声清脆的响,是小箭在壶中晃荡。
周围当即喝彩声不断,“好!阎公子果然厉害。”
袁计自然也不甘示弱,小箭紧跟着投了进去。
“好!”
轮到了东方拓时,他手心已沁出了汗。
如若是在身心放松的情况下,倒还有机会将小箭投进去,可现在被那么多人盯着……
他紧张地拿起箭,瞄准后掷了出去,可天不遂人愿,小箭连壶口都没有碰到便躺在了桌子上。
东方拓顿时大惊失色,他下意识看向祖父,那张脸果不其然布满阴云。
周围响起几声善意的笑声,“喝了酒这准头就是不行。”
“看来东方家的小子酒量不行啊。”
看旁边人垂头丧气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容桑眸中闪过了然,他拿起小箭,故意让它偏了几分,擦着壶口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