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然听王国华说出了“特战营杨志”,看了看歪老壳三人。歪老壳对王国华点点头。王国华说了声跟我走,领着四人从后门进了后院。
众人到齐后,刘定一开口道:“要抓捕鬼子军官有些不太容易,白天不好动手,晚上他们轻易不外出,就是外出也有不少士兵跟着。”
高杆龙说,根据对鬼子指挥部的规格分析,镇上至少有一个大队兵力,在镇里动手如果暴露很容易被围住。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暗自思索。杨志想了一会儿,说道:“明着动手估计不行。只能智取,最好是把鬼子军官骗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暗中动手,但要鬼子出来,只能由熟悉的人出面,比如说请他们喝酒吃饭。”
杨志说着看向王国华,他明白了杨志的意思,就说:“镇上有个鬼子的军官俱乐部,因为里面有鬼子军妓,很多县里鬼子军官都会来这里寻欢作乐。维持会负责供应里面的物资用度,所以我经常出入里面,为此还听到不少鬼子情报咧。我和鬼子军官们不熟,我父亲倒是与几个军官认识,但他恐怕不太敢做这样的事。另外,鬼子军官晚上都是在里面胡混,不会出来的。”
杨志有些明白了,鬼子为什么在这样一小镇上布置一个大队的兵力,原来是为了保护到镇上来寻欢作乐的鬼子军官。
杨志想了想,问王国华:“能不能请你父亲来谈一谈,也许他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王国华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去问问。”
王国华来到前厅见到了王海棠,就说:“爹,队伍上来人了。”
“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和他们接触了吗,这万一要是出事,我们王家就麻烦了。”王海棠有些不悦的责怪道。
“爹,现在全国都在抗日,小鬼子轰炸我们村镇、残害民众,你不都看到了吗。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你现在当上鬼子维持会会长,就是汉奸,我要是不抗日,将来我们家才会倒霉呢。”王国华也不客气的反驳。
“你...唉,我难道想当这个劳什子会长,还不是让鬼子逼的,没办法呀。”王海棠无奈的说道。
“爹,你当这个会长只要不帮鬼子做坏事就成,如果还能帮政府和部队提供一些帮助就更好了,也算是为抗日做了贡献,日后肯定不会被认定汉奸的。”王国华继续鼓动着。
王海棠胆小但不傻,能出国留学的人会傻吗。王国华说的道理他自然心知肚明,问道:“你说吧,这回来人又有什么事,要我做什么?”
王国华见父亲同意了,高兴地说:“这次是刘大队长和20军的杨营长亲自来的,他们可都是了不起的抗战英雄,你可不能怠慢呀。他们现在后院书房里,想见见你,跟你当面商量一下。你放心,他们都是读书人出身,很斯文的。”
刘定一和杨志等了近乎半个钟,王国华才领着五海棠来到书房。王海棠当即对众人拱手作揖,非常客气的说:“抱歉,老朽不知各位长官驾到,失礼啦。”
众人也一起起身拱手还礼。杨志上前一步说:“王老先生客气了,是我等不请自来,得罪啦。”
王海棠继续恭谦的说道:“不敢、不敢,各位都是抗战勇士,我是请都请不到呀。各位请坐。华儿也是,连茶水都不上。”
刘定一则说道:“王老先生不必客气,茶水就不必了,我等不便让旁人看见。”
接着,刘定一和杨志道明了来意。杨志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大致想了一个行动方案,就是假扮维持会人员,晚上混进俱乐部寻找机会抓捕敌人。同时在镇里安排侦察排接应,在镇外安排一连接应,若是发生交火,则让一连佯装进攻,吸引鬼子注意。侦察排则向另一方向突围。
王海棠听后有些担心,说:“这万一鬼子要是发现是维持会的人干的,老朽就脱不了干系啦。”
杨志见他确实胆小,便安慰道:“你老放心,我们在里面不会暴露身份,抓捕时要是有鬼子看见,我们一定不会留活口。其次,如果在镇里发生交火,你就去向鬼子报信,就说镇外来了大批的国军要进攻小镇,最好是在泥地里滚两圈,装作很狼狈的样子,这样鬼子就不会怀疑,说不定还会嘉奖你呢。”
“鬼子嘉奖我倒不要,只要鬼子不怀疑就好了。行,就这么办吧。”王海棠终于答应了。
这时刘定一急着说:“杨营长,还是让我们的人来镇上接应吧,我们都是本地人,你的人口音不一样,进来人多容易暴露。还有,我们二大队人马就在山里,我让联络员通知他们到镇外进行佯攻,你们连最好还是掩护抓捕人员撤离。”
杨志一想也对,就说:“可以,但进镇的人不要太多,你们派十个精锐的行动队员,加上我们几个就够了。”
接着大家又研究行动细节,决定由陈皓然扮成鬼子商人,由王国华、杨志、高杆龙和关小平扮成护卫,陪同一起混进俱乐部;刘定一带陈家良和三大队的行动队员们在俱乐部后门处接应(王国华清楚俱乐部的内部布局,知道俱乐部后院有个佣人出入的小门,而且没有鬼子兵看守)。让歪老壳回南边通知一连晚上到镇外接应掩护。刘定一的二大队在镇东待命,若听见镇里响枪立即发起佯攻,声势越大越好。
事后,刘定一去联络员处,让其给山里传达命令,限令天黑前必须到达镇东山边,做好随时划攻的准备。歪老壳也回到南边的横山,向王进忠传达杨志的行动方案。
天黑后,二大队副大队长李毛玉命特务连连长陈有信带着十名精干的行动队员进镇,向刘定一报到(此二人是刘定一在原八十二师的结义弟兄,与刘定一一起脱离了原部队,成立了“崇阳县抗日游击总队”,崇阳失陷后,被县政府委任为鄂南抗日游击师二大队大队长),行动队员们同时带来了十把快慢机和五支花机关。
陈皓然穿上了王国华的西服,杨志三人则换上了维持会的黑绸衣服,堂而皇之的挂着驳壳枪、暗藏匕首。王海棠的也惴惴不安的在维持会里等待着。
晚八点左右,王国华领着陈皓然、杨志等人,来到镇南边的鬼子俱乐部,凭着王国华和熟面孔和陈皓然以假乱真的日语,四人顺利进入的俱乐部里。王国华特意选了一个靠近后院的和室,让人送进酒菜后就等待着。
与刘定一外围人员约定的时间是晚十一点。九点多钟,王国华和陈插然来到外面闲逛找机会。来到前厅处,好巧不巧,陈皓然正好看见了中午和王海棠一起吃饭的两个鬼子军官,便示意王国华上前打招呼,引到自己的房间去。
王国华迎上前,对鬼子少佐说道:“渡边太君,真是幸运,又遇到你啦。”。渡边也认识王国华,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哦,王桑,你的,也来啦,你的父亲,在不在?”
“我父亲不在,今天我是陪腾原先生来的。腾原先生的父亲和我父亲在东京是好朋友,今天特意来看望我父亲的。”说着,向他一指陈皓然。
陈皓然对渡边微微弯了弯,用纯正的东京口音说道:“渡边君,我是腾原太郎,请多关照。”
渡边一听是东京来的贵族(腾原是倭国贵族姓氏,与皇室有密切关系,倭国的等级制度是非常严格的),立马一个深鞠躬,极为恭敬的说:“腾原先生好,我是渡边南一,很荣幸遇到您。”另一个叫“我孙子高丸”的鬼子大尉也慌忙跟着鞠躬。注:在倭国,东京边有个小城市叫“我孙子市”,同时更是一族人的姓氏。这个名字并不罕见,知名人物如小说作家我孙子武丸,就是这个特殊姓氏。由此可见,倭国是个多么奇葩的小国。
王国华趁势接话说道:“渡边君还没有安排房间吧,请到我们房间一起喝一杯,我来请客,不知是否方便?”
渡边一听王国华请客,同时也想认识这个从东京来的腾原贵族,便说道:“能和腾原先生一起喝酒是我的荣幸,腾原先生先请。”
四个人来到房间,见门口站着三个穿黑衣服、挎着驳壳枪的人,渡边知道是维持会的人,便没有在意。而杨志看见王国华居然领来中午见过的那个鬼子军官,心中欢喜,立即恭敬的弯身拉开木门,嘴里还说道:“太君,里面请。”,渡边侧身让“腾原先生”先进,陈皓然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渡边连忙跟进。杨志一见:好小子,装得还蛮像一回事。
房里酒菜也凉了,王国华又叫人重上了一桌,四人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期间渡边不断打探“腾原”的家世背景。陈皓然只好将在倭国上学认识的腾原同学的身世背景搬了出来,炫耀一番后,渡边才不得不感慨人生的不同,同时对陈皓然更加巴结。
期间又有一个鬼子龟公进来问要不要艺妓,陈皓然挥手拒绝了。渡边也不觉奇怪,因为倭国贵族子弟极重身份,在外人面前是不会胡来的。
陈皓然见快十一点了,大家也喝了不少酒,他示意王国华出去杨志商量。王国华借口上厕所,出来后与杨志商量。杨志让他去后门侦察,如果没人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