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四个头领模样的人往路头上一站时,马车上的火凤凰杨九娘便惊疑一声:
“咦?三手大将和毒焰鬼王?”
一听这话,旁边的豹子头张贞娘不禁问道:
“九娘妹妹识得那几人的来历?”
杨九娘点头道:“不错!这厮们俱是淮西双头太岁王庆麾下的大将!
最东面那个手执两把大铁椎的,唤作上官义,绰号擒龙手,乃是王庆麾下的东川兵马都监!
挨着他旁边那人唤作潘忠,人称裂风手,乃是王庆麾下安德城的统军大将!
第三个唤作梅花手柳元,亦是安德城统军大将!
他这三人因为绰号中都带个手字,因此常被人合称做三手大将!
剩下那个道人唤作寇灭,道武双修,来历神秘,最惯用妖火烧人。
因他貌相丑恶,人都叫他做毒焰鬼王。
昔年寇灭曾助王庆造反,立下大功,今在南丰城做统军大将!
这四人皆十分了得!
就算最差的柳元、潘忠,都身俱万夫不当之勇!
那上官义更是武艺绝顶,力大无穷!寇灭道武双修,神鬼莫测!
这厮们今日突然在此出现,想来定是相公昔日在乱石谷的所为泄露,王庆派他等来寻仇了!”
听得此言,张贞娘不禁冷笑道:
“哼!敢来我梁山泊脚下寻仇,这厮们遮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若非相公让我压住火气,我现在就出去,一枪一个把那厮们挑翻当场!”旁边白练凤凰锦儿催声道。
这时,大寨主王伦笑问道:“那上官义的武艺,果真是绝顶级数?”
杨九娘点头笑道:“妾身自是不会拿话诓骗相公!
江湖上皆传言九头狮子杜壆是淮西第一猛将,但这上官义,比杜壆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看来王庆那厮心里却是恨极了相公,否则不会将他派出来!……”
几人正在这里说着,就见花和尚鲁智深把水磨禅杖往地上一戳,恶声恶气道:
“尔等是哪里来的贼撮鸟儿,速速报出名号!
洒家这水磨禅杖之下,素来不超度无名之辈!”
他这里话音刚落,就见那边的劈风手潘忠冷兮兮的说道:
“嘿嘿!你这贼秃驴,今日遇着俺们,算你运气不好!
听好了!我等乃是淮西双头太岁王庆麾下的大将!
爷爷我唤作劈风手潘忠!
你这和尚要是识相,就速速滚去一旁待着!
我等今日要寻那马车里的白衣魔君王伦,好生说道说道!”
一听这话,鲁智深哪里肯让?当下暴喝一声道:
“洒家管尔等是哪里来的鸟人!
想见俺家王伦哥哥,先来问问俺这水磨禅杖答不答应吧!”
潘忠一听这话,不由嘿声笑道:
“嘿嘿!你这秃驴既然非要寻死,那爷爷今日成全你!
就看俺如何打杀了你吧!快来吃俺一刀!”
话音未落,催动宝驹,挥动三亭乌龙大砍刀跃进场中,直取鲁智深!
那声势倒是十分惊人。
鲁智深见了,只冷然一笑,对后面的马车说道:
“哥哥和几位嫂嫂稍待,且看洒家今日如何打发这些个跳梁小丑!”
说完,将手里禅杖轻握,做个青龙探海势,嘴里似炸雷般高喝一声:
“贼撮鸟儿,你是自找死路,吃洒家一禅杖!”
言罢,合身就撞杀过去,与潘忠斗杀一处!
但见刀挂风,杖惊雷,二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地上,挺仗各自兵刃,奋力相搏!
真是林前寒地森,阵中斗战恶!
这一个左遮右拦,那一个前来后往!
两般兵刃不住相撞,叮当当金鸣铁响个不停!
这一个横眉怒目,那一个龇牙咧嘴!
好汉怒心,擎刀要斩凶僧人;和尚陡胆,举铲欲劈好儿郎。
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二人就那般你来我往,不住兜转盘桓!
堪堪斗过四五十个回合,鲁智深舞着禅杖,越战越勇,那潘忠便开始渐渐力怯不敌。
后面梅花手柳元见了,知道潘忠不是敌手,当下一咬牙,扯出梅花枪催马欺身进了战圈,与潘忠一起合力斗战鲁智深!
大和尚任他两人联手,面上却怡然不惧,将当日在五台山智真长老那里学来的三十六路疯魔杖法尽数使出,直是好武艺。
潘忠、柳元也抖擞精神,奋尽全力,三人真是杀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正是:
六条臂膀定要分输赢,三样兵器非得定死生。
刀来铲迎轰隆隆赛过雷响,杖去枪挡崩嚓嚓乱起火星。
三人一场交战,转眼又战二十多个回合,依旧未定胜负!
不过那潘忠、柳元二人皆已经战得汗流浃背,气息不平。
鲁智深难得舒展筋骨,这番打斗,刚好把身子活动开,身上发热,当下忍不住大喝一声:
“哈哈!好久没有这般痛快舒服啦,痛快!痛快啊……”
口中叫着,手上的水磨禅杖可不慢,手上又多加了三分力气!
水磨禅杖使来那疯魔杖法,是又急又猛又重!
潘忠、柳元二人见势不妙,忙再次抖擞精神左右遮挡!
突然,潘忠喘气叫道:“大和尚且住!
你这条禅杖却是好生厉害。
不知道大和尚姓甚名谁,且说个名字出来,好教俺知晓谁这么有本事!”
鲁智深大笑一声:“哈哈!洒家便是江湖人称花和尚的鲁智深!
你二人的武艺也不差!
若是肯投降,俺这里便保尔等在梁山能如鱼得水……”
正说着,就听柳元大叫一声:
“贼秃驴休要废话,除非你回去把王伦那厮叫出来!
否则,今日就不死不休!”
言罢,轻抖银枪,准备再次动手。
旁边潘忠叫道:“俺说谁能恁般厉害,原来他是东京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
看来今日咱们兄弟要出全力啦!
柳元将军,再并肩子上吧!”
说着,催马提刀再次杀来!
身后柳元也是发一声喊,纵马挺枪而上,二将再次把鲁智深围在当中,想要合力将他拿下。
鲁智深横绰禅杖,咧嘴笑道:“你两个撮鸟儿!
刚刚打了半天不见尔等本事,现在还敢聒噪!
今日洒家不砸出你俩的屎尿,就对不起俺这水磨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