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一凡再次出现在梦魇前时,梦魇知道他已经决定前往荒芜之地了。
朱一凡在地府之中融合演练,去忘川河畔打坐,目睹那些哀嚎不断的场景。
甚至在奈何桥上静立一天,目睹那些亡魂的凄惨。
他强迫自己目睹那些场景,让自己在那种阴森恐惧的场景中能保持理智,平静。
他知道那些亡魂有各种不甘心,意难平。
但他没有能力,没有办法。
他只能强迫自己加强历练,提高自己的境界。
……朱一凡离开了冥鸢山,走向荒芜之地。
离开的时候,他给梦魇送了一件礼物,虽然凡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朱一凡给梦魇带了一台电脑,里面存满了动画片。
准确来说,那不是给梦魇的礼物,是给那些很花花草草的礼物。
他以为那些花花草草就像小孩子,虽然有了神识,但尚未成人,就像小孩子。
他却不知道,那些花花草草都是百年修为,哪有百岁小孩?
但,那些花花草草确实很喜欢那个礼物。
只是苦了梦魇。那些花花草草不是笑的前仰后翻,就是哭哭啼啼,梦魇每天都是手忙脚乱的!
雪山尽头,满天黄沙。
朱一凡戴着眼镜口罩,在漫天黄沙中行走。现代人的装备还是必须的有。
能力不够,装备来凑。
边走边用神识感知,没有任何生物的迹象,一片荒芜。
无穷无尽的荒芜,没有任何生物,赤地千里,荒凉至极。
不知名的白骨随处可见,大的,小的,怪异的,支离破碎。
腐朽不堪的破烂兵器,有的大如小山,有的小如拳头。
想起临行前,梦魇告诉自己,那荒漠之地,几万年前神魔大战,陨落了不少大神大魔,天神元气大伤,邪魔几乎损失殆尽,才换来这几万年的平静。
荒芜之地,有机遇,有造化,也有危险,一定小心。
忽然,朱一凡感知到一阵阵怪风,忽冷忽热,朱一凡有些神识不清,心中一阵恐慌。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他以前诵了无数遍的佛门心经。
他赶紧在心中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
他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佛门弟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诵。但梦魇没说过不能诵,那就应该能诵。佛祖也没告诉我不能诵,那就能诵。
曾经,每当他心烦意乱,心智不明,万般无奈之时,他就会诵心经。
现在也是。
“……菩提萨婆诃。”
一遍诵完,朱一凡感觉心里平静了很多,怪风没有了,黄沙也没有了。眼前还是那片荒芜之地。
朱一凡心想,难道一开始就进入幻觉了?
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
一路上,阴森恐惧的嬉笑之声,动人心魄的哀骂之声,让他时而紧张,时而松弛,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只能一遍遍诵心经,调动神识探知周围,分辨真假虚幻。
有时候,他甚至能用神识感知还有另一个他在看着他,看着周围。
但那个他只能停留一会,不长时间,灵力虚弱时便消失了。
他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功法。
实在走不动,只能原地补充一下,再往前走。他动摇过他害怕过。甚至掉头回去,不愿意忍受这些。但他诵心经的时候,一想到心经的翻译者玄奘法师,一再强迫自己有信心。
害怕自己退缩,甚至给自己背负了两块巨大的白骨。一路用那两块白骨当做兵器,或者当做锻炼自己的法器,让更多的事分心。
不知走了多久,朱一凡看见一座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几道石墙,看样子很多年前是一个小石屋。
随走过去,准备歇息一下。用神识感知,没什么危险,但朱一凡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慢慢走过去。
朱一凡探头看了看石墙里面,除了黄沙,还有几块黄沙掩埋一半的石头。
朱一凡还是感觉心里不踏实,越靠近,越心里不安。
赶紧往后撤。
瞬间,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寂静无声。
朱一凡用神识探知,却没有任何感知。
敌不动,我不动。
安静,一片安静!
朱一凡感知不到任何事,他不知道到了何处。
朱一凡又开始诵心经。
顷刻间,朱一凡周身金光闪现,整个世界回荡着他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朱一凡也越来越大,似乎要撑破这片黑暗。
随着心经最后一个字诵完,朱一凡大吼一声,一拳挥出……
黑暗随之消失。
朱一凡喘着粗气,他感觉几乎耗尽全身力气,摇摇欲坠。
他基本没有任何修为,却不知不觉间施出法象天地。
他跌坐于地,感觉嘴里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他强行咽下。
却看见那几堵石墙凌乱倒地,一个黑气缭绕的身影躺在那里,口中大喊大叫:“不要再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