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欢蒸好芦橘,立是用帕子将碗端了出来。那个拿来当盖子的碗,正好用来装了汁水,将汁水与果肉分开了来。
虽说去了汁水,但是那果肉看起来还是惹人垂涎得很。
慕思欢夹了一小块果肉来吃,竟发觉它的味道比之前还要好上一些。入口即化,很是香甜。
那位轩小爷随她将这两碗东西端回屋里后,立是领着一干侍卫告辞了去。
他如此急迫的想要作甚?自是领着一众侍卫去探查这场大火的起因了。
方才慕思欢这个主心骨不在,众人挤在这一方小屋里面面相觑,实在有些尴尬。
几人沉默了许久,直等到慕思欢回来,齐祁这才有了神采。
慕思欢送走轩小爷回得屋来,一边将吃食端至了余妈妈的床头,一边询问到了齐祁的见解来。
“不知齐公子对昨日之事有何看法?”
她这是何意?明摆着知晓这其中内情的人,怎反倒问起他的意思来了。
“倒不知慕小姐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慕思欢已是猜到齐祁会将问题推还给她了,立是回答了来。
“昨个儿确是小女子失态了,还望齐公子不要将此事上心了才是。”
“慕小姐自有主见就好。我一个局外之人,自然不会胡乱说些什么的。”
毕竟那慕家嫡女的一举一动,也是关系着慕府的声誉。她昨夜气急之下给说得破了,今个儿冷静下来,才觉此事应该慎重一番的吧?
慕思欢见齐祁是个明白人,也不再跟他长提此话题了。
她拿起汤匙,先是喂了些芦橘露给余妈妈。再才将那果肉碾压成泥,当作米饭喂起了余妈妈来。
齐祁待在这里见她喂食也是无聊得紧,刚要起身有所动作,便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之声。
“欢儿。”
邢峰一打开门,便见门外走进了个让她好生惊讶的人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
慕文宇一见慕思欢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心里立是心疼了起来。
“我听说靖康寺这里出了火灾,细一打听,便是知晓了起火的是慕家小姐的房间。这靖康寺里的慕家小姐还能有谁?我心里着急,顿是赶了过来看看。”
一听慕文宇这番解释,慕思欢心下便是感动得很。
“现下见你平安,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不少。”
听到慕文宇松了口气,慕思欢却是一番愁苦闷上了心头。
“我倒是安然无恙的,却是苦了余妈妈,受了好生严重的烧伤。”
慕文宇目光飘向床头,一看余妈妈的模样,立是吃了一惊。
也不知道她是受了怎般严重的伤,才包扎得这般严实了来?
一见余妈妈这模样,慕文宇更是半点儿也等不及了。
“得,你收拾收拾,立马跟我回府去。”
“可……”
慕文宇一听慕思欢略带迟疑的语气,立是打断了她。
“余妈妈伤得这么严重,在这深山里也是难得医治的。府里不仅有那些个丫鬟伺候着,还有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再怎么也是比留在这里强的。你若是不舍得叫余妈妈难受,便是听哥哥一言如何?”
慕思欢这一出府便生了如此大的事来,慕文宇哪还敢放心她待在外头呢?
他也知道,单单劝她离去,定是得费上一些功夫。不过他话及余妈妈,慕思欢就不得不为余妈妈做个打算了。
果不其然,他一提及余妈妈,慕思欢立是同意了来。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见慕思欢答应,慕文宇这才安下了心来,注意到了屋子里还有旁人。
“齐公子也在这里?”
他好好的不上朝去,怎的突然到此拜起神来了?
“哥哥,幸得齐公子相救,我和余妈妈才捡回了一条性命来呢。”
听慕思欢这么一说,慕文宇也是不好深究齐祁有何动机了。他双手抱拳,便是向齐祁感谢了来。
“多谢齐公子相救舍妹。若有机会,在下定当好生答谢齐公子一番。”
“慕兄客气了。”
慕文宇看见齐祁手上的伤,又是关心了他两句。待两人说完话,慕文宇便是半点儿也等不及的要将慕思欢带回府了。
碍于情面,慕文宇又不好不同方氏说上一声。他不想见了方氏去,便是让邢峰直接去传了个话就走了。
方氏一听慕文宇来接慕思欢回去,心神顿是大乱了去。她拦又拦不得,忙是叫柳妈妈收拾了衣物,匆匆下山了来。
方氏心里实在焦急得很,半点儿也想不出应对之法了。如果慕思欢一回府便向老爷告上妤儿一状,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妤儿没犯那等子,她还好跟老爷做了交代。可要是妤儿当真欺骗了她,她还如何保得了妤儿?若真是那样,只怕她不仅保不得妤儿,自己都是得受到牵连的。
可不管方氏也无法子,也是得回府面对此事的。她跟柳妈妈行得快,下山的路还未走到一半,便是发现了慕思欢的踪影来。
“母亲这是来送我们下山的吗?”
慕文宇一见方氏匆忙下山,立是不悦的问了句不冷不热的话来。
方氏此般着急,是怕暴露了什么吗?
听到慕文宇的问话,方氏顿是随口扯了个理由来。
“就因为我没看顾好欢儿,才让她险些受了伤去。我心里自责得很,理当同你们一起回去向你们父亲告罪一番的。”
此事关系慕思欢,慕文宇自然胸中满是火气,说的话也变得刁钻了起来。
“欢儿这不是没事吗?我带她们回去静养便是了。母亲与这事又没干系,何必自责于心呢?母亲来此虔诚礼佛,以慰祖母在天之灵。又怎可因为我们,而误了大事呢?”
慕文宇平常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如今一气呵成,步步紧逼。立是将方氏说得面上带了些讪讪。
“念及昨日欢儿被困大火之中,便叫为母心里难受得紧。昨日我们已将四方诸神都参拜了一番,想来此番虔诚之心,诸位神只和你祖母在天有灵,皆是感受得到的。”
听得方氏这般牵强解释,慕文宇冷然一笑,便是不想同她再说些什么了。
几人下得山来,便是各自坐上了马车回去。
这一路上,方氏的心里都不曾平复过一段时间,着实不安慌张得很。
任得方氏几多不想回府面对了此事,她们的马车还是在府门之前落了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