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越凶,话就说得越不利索。
章雅琴着实恼了,随手拿了鸡毛掸子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一般,直对着地上的温雨姗骂道:“你今天不说出来,我就打死你!”
温雨姗意识到章雅琴这回跟她动真格的,连忙爬到她的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也是被人怂恿的。”
“平常在名媛圈里,那些人就看不上我,觉得我们温家是暴发户出身,处处看不起我,轻视我。”
“一个月前,我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会。”
“我本来想走个过场就算了,但她们嘲笑我买不起拍卖品还厚着脸皮来参加。”
“她们说的话又难听,周围的人也对我指指点点,我要是不硬着头皮买,指不定被她们数落成什么样了,连带我们温家都要成为津城的笑柄。”
温雨姗抱着章雅琴的大腿,既委屈又害怕,她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不是么?
章雅琴差点没气晕过去,她知道温雨姗从小被自己宠坏了,做事容易冲动还没脑子。
“你拍了什么东西要三千万?”
“一块腕表。”
“什么腕表值这么多钱?”
章雅琴的声音再度拔高:“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温雨姗也不敢耽搁,赶紧去了自己房间把腕表拿了出来。
章雅琴平日里对奢侈品很有研究,打开一看,她两眼一抹黑,眼前的腕表顶多一百万的价格封顶了。
“你是不是蠢?这东西你拍了三千万?”
温雨姗也知道不值,要不是那群整日里耀武扬威的千金讽刺她买不起,还说这枚腕表是陆星驰想要的那款,她说什么都不会头脑发热,不断加价。
“我想把它送给陆星驰,过几天他生日了,说不定看在我诚心诚意为他拍下的份上对我高看几眼呢!”
“妈,要是我被陆星驰看上,这区区的三千万又算得了什么?”
温景鸿再也听不下去,他生平第一次对章雅琴发了火:“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
“愚不可及!”
“你们娘俩想想怎么收场吧!要是那些催债的人跑到公司去了,温氏就等着名声落地,申请破产吧!”
自知理亏的章雅琴此刻也没了以往的气焰,任凭丈夫数落。
她气不过,拿起鸡毛掸子抽在温雨姗身上:“你有没有脑子?陆星驰是什么人?他的身家能看得上你送的礼物?”
“温雨姗,你的脑子被狗吃了是不是?”
“别说三千万了,就是三个亿他也能丢水里不带看一眼。”
“随便什么人挑拨你,你就上套了是吧?”
“我看你简直想气死我,想我们这个家败在你手里!”
温雨姗身上出现了一道道红痕,她只能跪在那里哭泣。
最后打累了,章雅琴的头有些发晕,她丢掉鸡毛掸子,坐在沙发上恨铁不成钢。
客厅里乱成了一锅粥,家里的佣人也不敢出声,退到门口生怕波及到自己。
温语荞来了好一会儿了,几天没回来,一回来就撞上了这出好戏。
温雨姗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她一点都不意外。
她看了眼站在院子里的萧胤承,还挺不好意思,第一次上门拜访,就让他看到了不堪的一面。
“荞荞?”
温景鸿气到心脏疼,想回房吃点药,一转身便看见了她。
温语荞见他看见了自己,坦然地走过去:“舅舅,您身体要紧。”
温景鸿难掩怒色:“你都听见了?”
“嗯。”
温雨姗怎么都没想到,她今天的狼狈样会被温语荞正好撞见,这相当于她所有的清高和骄傲都被踩在脚底下碾磨。
温语荞心里爽翻了吧。
她受不了这个刺激,从地上爬起来,五官变得狰狞:“温语荞!你早就来了!故意不吭声看我笑话是吧!”
她的话令温语荞觉得十分可笑,没忍住嗤笑一声。
温语荞咂咂舌,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智障:“温雨姗,舅妈刚才骂你的一句话还真对了。”
温雨姗的眼眶因为哭过而红了一片,脸上的恨意明显:“你说什么?”
温语荞:“说你没脑子咯,你真是没脑子。”
“你要是不做出这种事,怎么能给我机会笑你呢?”
温雨姗气急败坏,脸憋得犹如烧红的炭块,一时失去了理智朝温语荞扑过去,她要撕烂她的嘴!
半道上却被温景鸿一把抓住,他拧了下眉心,将温雨姗推到了沙发上。
温雨姗的后背堪堪砸在了扶手上,疼的她哭天喊地。
“温雨姗,你妹妹哪句话说错了?”
温景鸿指着她鼻子骂。
“你非但不反省还想伤害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好痛!”
温雨姗哭起来:“爸,你为了一个外人要杀了你亲生女儿吗?”
“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从小到大,你就偏袒温语荞那个贱人,你以为我对你不失望吗?”
“要是有得选,我情愿你不是我爸爸!”
温雨姗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肩膀不停地颤抖,她不明白温景鸿对温语荞为什么要比她好上千百倍。
她记得从小到大,只要她和温语荞发生冲突,温景鸿都会偏袒温语荞。
曾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怀疑过温语荞是不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
可当她向章雅琴求证的时候,章雅琴否认了。
温景鸿的双目圆睁,脸色也变得铁青,抄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想去教训她。
一向爱女心切的章雅琴冲了出来,拦在温雨姗面前:“温景鸿!姗姗只能我打,你凭什么打我的女儿?”
“她胆大妄为,不思悔改,还想伤害妹妹,哪一件事做得有理了?”
温景鸿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让开!”
人在气头上,章雅琴说话也顾不了许多了,一把抓住了温景鸿手中的鸡毛掸子,怒火中烧:“你维护温语荞,无非她是温滢的女儿!这么多年了,温滢人是死了,可她还留在你的心里吧?”
“温景鸿,我们娘俩在你心里可有一丁点的位置?”
“我......”
温景鸿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瞧那神情像在惧怕什么似的:“你别胡说八道了!”
“我胡说八道?二十多年了,你心里的鬼就没驱除过!”
章雅琴疯了一样大笑:“很可惜,温滢死了,就算她没死,你们也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