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温柔地洒在陆家宽敞的餐厅里。
陆西诀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平日里少有的轻松笑意,目光逐一扫过围坐在餐桌旁的家人,郝红梅、周向北、姜妍和陆菲儿。
这顿饭,对忙碌于商场的他而言,格外难得。
“红梅啊,”陆西诀轻声开口,看向身旁已有身孕的郝红梅,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肚子里这对龙凤胎眼瞅着随时要出生了,我和向北平时公司里的事儿又多,恐怕顾不过来,就得辛苦姜妍和菲儿你们俩多照看点了。”
姜妍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赶忙接过话茬:
“爸,瞧您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可千万别客气。”
说着,还伸手轻轻拍了拍身旁陆菲儿的手背,似是在给她传递力量。
陆西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周向北,神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些:
“向北啊,你和季司沉最近合作的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他可是菲儿的男朋友,这事儿你可得多上上心,能帮衬的地方就多帮衬着点。”
周向北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认真,连忙应道:
“爸,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您交代的事儿,我肯定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妹妹看上的季司沉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们合作得挺顺利的,项目进展也很顺利,您就放心吧。”
听到周向北的回答,陆西诀满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陆菲儿心里温暖,他明白父亲这么大力的帮助季司沉,不过是想让自己以后嫁给他生活的更好一点。
饭后,众人移步客厅稍作休息。
第二天,陆西诀早早醒来,侧身看着还在熟睡的郝红梅,眼中满是温柔。
他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郝红梅的脸颊,轻声呼唤:
“红梅,快醒醒。”
郝红梅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带着一丝慵懒问道:
“这么早,怎么啦?”
陆西诀微笑着,声音里满是关切:
“今天咱们不是要去产检嘛,别睡懒觉啦,赶紧起来,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说着,他已经起身,走到衣柜前,一边翻找着适合郝红梅穿的衣服,一边念叨着:
“今天天气有点凉,得穿厚一点,可别冻着了。”
郝红梅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好了,陆大总裁,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陆西诀帮郝红梅把衣服拿过来,扶着她慢慢起身,又细心地帮她穿戴整齐。
随后,他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老张,你把车准备好,一会儿咱们去医院,动作麻利点,别耽误了太太产检。”
电话那头传来老张干脆的回应:“好嘞,陆总,我马上就准备好。”
挂断电话,陆西诀又返回床边,扶着郝红梅,耐心地说:
“红梅,咱们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郝
红梅轻轻点头,挽着陆西诀的胳膊,两人一起向门外走去。
陆西诀扶着郝红梅稳稳坐上车后座,关上车门后,又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
待一切妥当,他才在郝红梅身旁落座,冲司机老张说了声“出发”。
车子便缓缓驶离了陆家大宅。
车内,暖烘烘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
陆西诀轻轻握住郝红梅的手,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满是期待地开口:
“红梅,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咱们也该好好琢磨琢磨孩子的名字了。”
郝红梅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歪头看向陆西诀,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我也正想着呢,你有什么好想法没?”
陆西诀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要是男孩,就叫陆锦程,寓意前程似锦;女孩的话,叫陆诗涵,希望她饱读诗书,有涵养。你觉得怎么样?”
郝红梅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
“这名字是挺好听,不过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小孩的大名得等出生后再取,说这样有利于孩子的福运呢。”
陆西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先取个小名也成。”
“男孩就叫平平,寓意他一生平平安安,没有大灾大难;女孩叫安安,和平平凑成一对,平平安安,多好。”
郝红梅眼睛一亮,脸上洋溢着幸福:“这个小名好,简单又有意义,就这么定了。”
“等孩子出生,咱们再一起好好取大名。”
说着,她靠在陆西诀肩头,陆西诀顺势揽住她,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
就在陆西诀与郝红梅沉浸在对新生命的甜蜜憧憬中时,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骤然划破车内的温馨。
开车的老张惊恐地尖叫一声:“陆总,小心!”
那声音里的恐惧,像一把锐利的冰锥,瞬间刺破宁静。
毫无征兆地,老张猛地转动方向盘,车身剧烈地晃动起来。
陆西诀和郝红梅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郝红梅惊恐万分。
陆西诀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紧紧搂住郝红梅,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陆西诀迅速看向挡风玻璃外,只见一辆庞大的渣土车如脱缰的猛兽,正气势汹汹地逆向冲来。
渣土车的车身沾满泥土,车轮扬起滚滚灰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那一刻,陆西诀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在商场沉浮那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生死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陆西诀的心跳急剧加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郝红梅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呼吸,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他将郝红梅抱得更紧了,像是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老张双手紧攥方向盘,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在那渣土车如恶魔般碾压过来时,他近乎绝望地嘶吼,拼尽全力将方向盘打到极限,脚下油门也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一旁。
可渣土车来势汹汹,速度丝毫不减。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渣土车重重撞上了车尾。巨大的冲击力让陆西诀的车子像个脆弱的玩具般被抛起,在空中翻滚起来。
车内瞬间天旋地转,物品四处飞溅,郝红梅的尖叫和老张痛苦的闷哼交织在一起。
陆西诀用自己的身躯将郝红梅紧紧包裹,手臂如钢铁般死死箍住她,任车中的杂物砸在自己背上,一心只想护她周全。
不知翻滚了多少圈,车子终于重重地甩到了路面的绿化带里,戛然而止。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车子零件偶尔发出的滋滋声。
陆西诀艰难地睁开眼,感觉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可他顾不上自己的伤痛,急切地看向怀中的郝红梅。
郝红梅面色惨白如纸,虚弱地喃喃:“老陆,我好痛……”
陆西诀颤抖着一伸手,只见满手鲜血,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写满惊恐,声音都变了调,冲着前方大喊:
“老张!快打120!夫人流血了!”
此时,郝红梅用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哭喊:
“老陆,救救我们的孩子!”
那歇斯底里的喊声里满是母亲对未出世孩子的深切担忧与绝望哀求 ,让陆西诀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他慌乱地安抚着郝红梅,可自己的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从未如此害怕失去,害怕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害怕身旁挚爱之人的生命悄然消逝。
陆西诀紧紧握着郝红梅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不断重复着:
“红梅,你别担心,你肯定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冒出,和着尘土,糊在他那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这一刻,陆西诀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郝红梅被抬上担架,紧急送往救护车,陆西诀一路小跑跟着,手始终紧紧握着推车的扶手,指节泛白,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到了医院,医生们将郝红梅迅速推进抢救室,陆西诀也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他眼眶泛红,双手死死拉住医生的胳膊,几乎是在哀求: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妻子和孩子,只要能救他们,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钱不是问题,什么都不是问题!”
往日里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陆大总裁,此刻无助得如同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陆西诀颤抖着手拨通周向北的电话,话一出口,声音便哽咽了:
“向北,你妈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周向北、姜妍和陆菲儿听到这话,瞬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看到陆西诀失魂落魄地坐在抢救室外,周向北急忙上前问道: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西诀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地讲述着:
“我们正常开车去医院,突然一辆渣土车逆行冲我们撞过来。”
周向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声道:
“爸,这是有人要蓄意谋杀。”
陆西诀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他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近乎疯狂的嘶吼: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妈的人!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