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赶到霍氏分公司门口，坐了三个多小时后，未满十岁的小柱子有些撑不住。
“爷爷我渴了。”
曹树志有些烦躁，“先忍着，等回酒店再喝，这边最便宜的水都要五块钱一瓶，咱们可喝不起。”
大人们耐得住寂寞，却也不免发牢骚。
“昨天霍氏还给我们发点心，今天怎么就没人来招呼我们了？他们不会打算晾着我们不管吧？”
“还是说我们要的钱太多，他们生气了？”
曹树志压低声音，“宗杰说了，这群人银行卡里的钱多到八辈子都花不完，他们买一辆车就能花七八百万，给我们每家七八万，就跟洒洒水一样，大家坚持一下，我相信很快就能成功了。”
门口的保安看似在神游天外，实则一直偷听。
在温荞和霍嘉宁抵达后，保安立刻将这群人议论的内容原样复述下来。
霍嘉宁着实佩服。
“这些人连买瓶水都不舍得，看起来日子确实过的不怎么样，不过京城的酒店个个都不便宜，他们有地方住吗？总不能睡大街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温荞，立刻给黎凡发消息，让对方去查。
黎凡动作迅速，很快就查到一行人落脚的酒店。
原来在山水村的人抵达京城后的两天，曹宗杰一直用酒店主管的权限，将十几个人安排入低价房间，后来曹树志赖着不走，曹宗杰不想再帮对方付房费，就趁着夜黑风高，将这些人偷塞进了酒店的空房间。
因着这群人每天早出晚归，一直没人发现，竟也住到了现在。
温荞第二次和曹树志面对面。
“几位等久了，我接到霍总的消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捐助的问题。”
众人本来等的昏昏欲睡，一听这话立刻兴奋起来。
霍嘉宁咳了一声，“不过你们人太多了，商量起来恐怕会七嘴八舌，闹腾得很，这样吧，你们内部选一选，选一个人出来跟我们进接待室商量。”
曹树志站出来，“不用选，我是村长，我跟你们进去就行。”
温荞微笑着。
“你们确定吗？这可是几位唯一和我们霍氏谈判的机会。”
众人附和着，“确定，我们就相信村长！”
“除了村长谁也干不了这事！”
温荞却没有松口，只是意味深长的扫过这群人。
马玉武三十出头，曾经在县里打工，比村子里不少人都有见识，温荞迟迟不松口，马玉武看出不对，主动站出来。
“村长，还是我去吧。”
几位叔伯疑惑的扭过头，曹树志也板起脸来。
“这么重要的事你添什么乱？”
马玉武却早已准备好理由。
“我上过学，知道该如何跟城里人说话，村长您说话总是大嗓门，若是吓到对面，捐助恐怕就悬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曹树志听的连连点头。
“那个女娃不像是能顶事的，真把她吓到就麻烦了，罢了，还是你去，要是有拿不准的，及时出来问我。”
“行，那我先进去了。”
这是马玉武第一次走进霍氏这家分公司的内部，看着周遭的装饰，马玉武的眼睛完全移不开。
曹宗杰所在的酒店并不是什么星级酒店，装修也不是中规中矩，给人的印象除了干净亮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可霍氏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内部装饰设计样样出类拔萃。
对于第一次走出县城的马玉武来说，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才能看到的东西。
霍氏的接待室简约大气，但从设计到摆设的大小物件，都透着心思，当没接触过此类环境的人坐在里面，就会感受到压迫。
马玉武坐下时，甚至连两条腿怎么摆放似乎都忘了。
温荞将对方的窘迫尽收眼底。
“马先生要喝点什么，咖啡果汁还是茶？”
马玉武挺直脊背，学着电视剧演员的模样，“咖啡。”
霍嘉宁亲自将咖啡端进来，然后站到温荞身后，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位小助理。
“据我所知，山水村近几年收成很稳定，而且政府也有补助，你们的生活应该没有困难到，需要外界捐钱的地步吧？”
马玉武叹了口气。
“小姑娘你这话就差了，政府补助不过是每次送些米面豆油，没多久就吃完了，更不用说我们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要吃药要上学，处处都要钱……”
马玉武话中处处都是不得已，温荞面露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