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说了那么多！
所有的情况她都说的分毫不差！
所有人都以为她了解这个病，一定能治！
可最后，她的结论竟然是，她治不了！
别说安图因为是自己妻子，所以当局者迷，不信她治不了。
就连顾承泽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窝火。
她这是在干什么？
报复自己？和自己置气？
故意不治？
真是用得着她，求她了，是吧！
好！
大局为重！
“陆柯宁！”顾承泽语气严肃且冷漠，“你是在开玩笑吗？现在，不是你置气的时候？”
陆柯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人命关天！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像在置气吗？”
“那就赶快开药方，治病！有任何后果，本王负责！”
陆柯宁叹了口气，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地道，“你负责？谁都负不了责！我说了，我治不了！这种病，分分钟要人命！你们也找了不少大夫了吧，有人能治吗？为什么别的大夫治不了就行，我治不了就不行，为什么非要为难我！”
顾承泽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仍不打算放弃，“这次，算我欠你的，只要你去治她，你想怎样都行！”
陆柯宁无奈到极点，这些人怎么就不信呢！别说治，看鸽子那样子，恐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你这话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是拿别人性命当筹码的人吗？何况还是两个人！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小人！”
顾承泽握紧拳头，继续耐着性子求人，“好！我收回刚才的话，请你，救救他们，我说了，除了任何事我负责！！”
陆柯宁不知道怎样说他才能相信，自己真的救不了她！
她急得来回踱了两步，决定从专业角度给他们解释一下，“她这个病，叫先兆子痫！是妇人生产最怕遇到的病，也几乎……是必死无疑的病，无药可救，她都已经开始抽搐了，恐怕……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她话还没说完，安图就一把拽住了她的领子，大声吼她，“那你也得治！”
他像发了疯一般抓住她，“你今天不治她，我跟你拼命！！”
陆柯宁被安图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她使劲想要逃脱，可力量悬殊，实在无能为力。
她无助地看向顾承泽，却见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终究是没有动。
她在心里冷笑。
这下，看出谁更重要了。
“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听到她这话。安图突然就哭了，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呜呜咽咽地哭了。
“求你，求你做点什么吧，你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
陆柯宁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也跟着哭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
“不！你有办法！你有！你想想，想想……”
想……陆柯宁强迫自己认真地想。
在现代，一般遇到这种问题，要立刻剖腹产，孩子进保温箱，大人治疗……
慌乱中，她喃喃道，“要是……能取出孩子，也许还有一丝希望，可她……根本用不了力气……这里又不能做手术……”
安图听了，瞬间像看到了希望，“之前有个大夫似乎也这样说过，只是，他说，那孩子注定不能活……我……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鸽子……对了，他说过，可以……可以催产……”
陆柯宁茫然听着他的话，心里百般纠结。
那样做，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孩子注定难以成活。而大人生还的几率，也只有万分之一……
很快，那位大夫被再度请来。
在安图的要命逼迫下，那个大夫开了催产药。
鸽子在这时醒了，她说，她能坚持生下孩子……
母爱之伟大，让陆柯宁再次动容。
大夫熬好催产药给鸽子服下。
一切准备就绪，像被推着走似的，陆柯宁一步一步做着，每一步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折腾到月亮升起，鸽子产下一个孱弱的胚胎，那胚胎到这世上不到一个时辰，便没了气息。
陆柯宁叫来珍珠，绞尽脑汁地开了药方，想保住鸽子。
可是，只隔了一天，鸽子不行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王府。
第二天，她和顾承泽一起，得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鸽子死了。
第二个消息，北齐荣亲王带着侧妃和爱女华阳郡主出使东楚，已经到了驿馆，明日皇上将为其举办欢迎宴，王室成员均需出席。
“我很抱歉……”陆柯宁指的是鸽子的事。
其实，这件事对陆柯宁的打击，比对顾承泽的打击要大很多。
她怕是一生都难以走出昨天她看到的那些惨烈所带来的阴影了。
可惜，顾承泽体会不到。
他没有看陆柯宁一眼，转身离开了。
陆柯宁望着他的背影，委屈的眼泪肆意横流，“他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不治他舅母的？”
“王妃，王爷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定能想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定能明白你的难处……”珍珠劝解道。
“能吗？”陆柯宁不由得怀疑。
他没有要她一句解释，没有给她一丝安慰。
两天了，他几乎话都不和自己说。
其实……
顾承泽几乎是相信陆柯宁的。因为不管是舅舅找来的那些大夫，还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说了，这病，治不了。
可这件事，坏就坏在陆柯宁说了那么多，给人那么多希望，却最终让这希望破灭。
既然治不了，为什么还要废话那么多！
他有些气陆柯宁，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关键时候那么笨！
他最头疼的是舅舅对陆柯宁的态度。
此刻，恐怕，全是恨。
手下来报，说响铃哭着哭说，如果不是陆柯宁，她娘，起码还能多活两天，再过几天，孩子足月了，说不定能活……
这话，杀人诛心。
顾承泽不信。如果真的能这样，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大夫提出来呢？！
可他舅舅信了，他现在，恨极了陆柯宁。
只怕，这误会，这仇，是结下了！
还有荣亲王的突然降临，那个华阳郡主……
顾承泽揉了揉眉心，最近烦心事还真是多！
刘成进来了。
“王爷，今日……靖王殿下派人给王妃送了张字条，在蝶恋花，负责跟踪王妃的人抄了来……请您过目！”
顾承泽听了，立刻起身接过，上面写着，“你若真的希望……我已如你所愿。”
顾承泽愤愤地捏碎了那张纸条！
顾承源，你这么在乎我的王妃如何感受吗？
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去，看看王妃什么反应！”顾承泽对刘成头说，然后，他焦急地踱着步，等了许久，刘成才来，“王妃，看着那字条，沉默许久……”
沉默？
是什么意思？
“下去吧……”
顾承泽也不知道，陆柯宁沉默许久，这个答案，他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