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跑树上去了?”
“这不可能吧?”
“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挪下床都困难,他还能上树?
“也许是有人将傻柱背上去的!”
“是谁?谁干的这缺德事......”
只安静了片刻功夫,大妈大婶们仰头查看,又情不自禁地议论开了。
爬山虎缠绕着槐树大片的枝桠,在树下仰望,很多地方被遮掩看不清楚,她们心里不由都狐疑不定。
“师傅!你要下去吗?”马华又在树上喊了一嗓子。
“刷刷刷”大婶们一起昂起脖子。
很快一个黑影纵身落地,大婶们还没有来得及定睛细看,那黑影迈开趔趄不稳的步伐,飞速向过厅跑去,一溜烟就跑出二道门不见了。
“嗨!竟然被这小崽子给诓了!”眼睁睁看着马华狂奔而去,背影逐渐消失,二大妈蛙眼喷火,一脸的不甘。
“这小崽子吓了我一跳,这傻柱死人一般的在家躺着,怎么可能到了树上?”一位大婶跺脚之余,脸上竟有一丝庆幸的神色。
“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想不到我们这些人今天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诓骗了!”一位大妈的感慨声中隐藏着晚节不保的强烈担忧和深深遗憾。
一片叹息声中这群大妈大婶们神情黯然,摇头纷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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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打马华的时候,一大妈情急之下将小槐花扔在了地上。小槐花不哭不闹,啃着只剩下半个圈的炊饼,瞪大双眼看着一群奶奶们激情疯狂的表演,她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剧终人散,小槐花回过神来,才惊觉到头顶落叶纷飞,持续不断地砸在她的小脑瓜上。
小槐花再次想起那个被落叶砸死的噩梦,只能再次痛哭。她扯着嗓子干嚎了半天,却发现这一次根本无人在意自己。
眼看着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她一抹眼泪鼻涕,沾灰的小脸蛋立即变成了熊猫样的大花脸。
她歪着脑子愣了一会,突然发出“呵呵呵”一串傻笑声,然后又蹦又跳地在大槐树下唱起了快乐的童谣。
“小小鸡窝四角方!”
方呀个方啊方!
天天遇到黄鼠狼!
狼里个狼儿狼......”
哥哥棒梗在外面学来的儿歌,并没有教她,小槐花听了一遍,竟然就唱得有模有样。
***
马华一脸平静,踏着沉稳的脚步,回到了厨房。
刘岚明媚的大眼睛一亮,还没来得站起身。管北就疾步走了过去,问马华找到他师傅何雨柱没有,如果出了意外他就要立即去厂办去向领导们汇报情况。
马华说原来是院子里好心的邻居将他师傅用轮椅推出去吹风晒太阳了,害得他们虚惊一场。
管北扫了一眼他衣服上的那些褶皱、破洞和裂缝,又看了看他脸上那一份平淡和从容,就没有再多话。
***
灯光昏暗,小槐花孤零零一个人爬上了桌凳,手里拿着一个窝窝头,她没有啃嚼,只是拿来磨牙玩耍。
‘天都黑了!哥哥怎么还没有放学回家?槐花可要被饿扁了呢......’一大爷、一大妈都不让她和姐姐小当一起在他们家吃饭,每次都给她两个窝窝头,让她揣兜里回家和哥哥一起吃。
‘槐花可不要吃硬邦邦的窝窝头,明天让哥哥上学时带去扔了。槐花要啃大鸡腿......’小槐花撅着小嘴,很生气,拿起窝窝头在桌边狠狠地敲。
“哐当”一声,大门被踢开,头发散乱、满脸淤痕、衣服破烂的棒梗两手空空的冲了进来,他的眼角噙着倔强不屈的泪水,嘴角流着鲜血。
“哥哥!”小槐花连忙撅着屁股爬下凳子,跑到他身后,准备翻他的书包。
“哥哥你的书包呢?”小槐花抓了抓头。
“被可恶的坏人抢走了!”棒梗咬牙切齿地道。
“我的大鸡腿被强盗抢走了?”小槐花瞪圆了大眼睛,有些不能置信。
“鸡腿算什么?我们的大额现金、粮票都被抢走了!”棒梗“哇”一声哭出了声。
***
“蛾子!我怎么看见傻柱屋里还亮着灯?”微醺的许大茂走进家门,就向娄晓娥发问。
“我怎么知道?也许雨水回来了吧?”娄晓娥脸色不太好。
“你白天有没有去看看傻柱?”许大茂笑着道。
“大爷您开口吩咐了!我怎么敢不去?这不还带了几块前些天你乡下带回的炊饼。哪知道秦淮茹家的小槐花眼尖,非闹着要和我一起进屋去看她傻柱叔。这丫头闷声不响地走在我身后,招呼都不打,偷偷拿起篮子里的炊饼就啃,一点都不懂礼貌。”娄晓娥嗔道。
“槐花屁大一点的小孩,你和她计较什么?你们看见傻柱啥样了?”许大茂呵呵一笑道。
“我和槐花才进大门,傻柱那傻徒弟就带着一个陌生男的推门进屋了,吓了我一跳。我觉得难为情死了!连忙将炊饼给了傻柱徒弟,自己赶紧先回来了。”娄晓娥杏眼圆睁,瞪着许大茂道。
“这么说你又没有看到傻柱啊!”许大茂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么想看傻柱,你自己就去看呗!以后可甭再使唤我。现在他家灯亮着,门上也没锁,你现在就去看吧!”娄晓娥推了他一把。
“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我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啊!可是没有太阳下山还去探望病人的道理。算了!蛾子,我们还是洗洗睡吧!”许大茂醉眼斜挑,看着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显得白嫩如葱的娄晓娥。
***
“啪啪啪......”
许大茂出门上班不久,娄晓娥还是觉得身子有些乏力,才斜倚在床上,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她无奈披衣起床,走到门口,拉开门栓。
“是槐花啊!”娄晓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肮脏蓬乱,脸没清洗黑一块、白一块的小乞丐,愣了一会,才认出是小槐花。
“蛾姨!槐花可想吃你家的饼呢!”小槐花将小手指放在口中吮吸。
“蛾姨可不想我家的饼给槐花吃呢?”娄晓娥直打哈欠,无意敷衍。
“为什么呀?昨天蛾姨可给饼让槐花吃了呢?今天凭什么不给啊?”小槐花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疑惑。
“昨天蛾姨高兴,今天蛾姨不高兴!”娄晓娥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睡意根本无法再抵挡,“嘭”一声关上门,随手插上木栓,疾步跑到床边,倒头就睡。
“蛾姨!”小槐花喊了一声,里面也没有人答应。“槐花要吃你家的饼呢!”她提高嗓音喊道,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嘭嘭嘭......”小槐花开始用脚踹门,不过吸取了以前的教训,没有用力过猛而摔倒。
“蛾姨!你家门踢坏了槐花的鞋子,你要赔槐花新鞋......”
“你家门踢坏了槐花的衣服,你要赔槐花新衣服......”
感觉太累,实在踢不动了,小槐花坐在门槛上喘气,“你家门踢坏了槐花,你要赔槐花一个新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