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与吴用、公孙胜、林冲等人饮酒至天明,忽然有小喽啰前来报喜:
“三位阮头领缴获了二十多辆装满金银财物的车子,还有四五十匹驴骡等牲口。”
晁盖问道:
“没有伤人吧?”
小喽啰答道:
“那些客人见我们来势汹汹,都丢下车子、牲口和行李逃命去了,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晁盖听后非常高兴,说道:
“我们初到山寨,不可伤害他人。”
于是,他取出一锭白银赏给小喽啰。
四人带着酒果下山,直奔金沙滩,见众头领正将车辆搬上岸,又派人撑船运载牲口马匹。
众头领大喜,举杯庆贺,并派人请朱贵上山赴宴。
晁盖等众头领登上山寨聚义厅,按位就座。
小喽啰将许多财物抬到厅上,一包包打开,将彩帛衣服堆在一边,行货等物堆在一边,金银宝贝堆在正面。
众头领见劫得如此多的财物,心中欢喜。
他们命掌库的小头目将每样物品取一半收入库房,以备日后使用;
另一半分为两份,一份由厅上十一位头领均分,另一份分给山上山下的众人。
新抓获的军健被脸上刺了字号,挑选强壮的分派到各寨喂马砍柴,体弱的则安排看车切草。
至于黄安,则被关押在后寨监房内。
晁盖说道:
“我们今天刚到山寨,原本只打算避难投靠王伦,做个小头目。”
“多亏林教头贤弟推举我为首领,没想到接连有两件喜事:
第一,打败官军,收编了许多人马船只,抓住了黄安;
第二,获得了大量金银财物。”
“这不都是托众弟兄的福吗?”
众头领说道:
“这都是托大哥的福荫,才能得到这些。”
晁盖又对吴用说:
“我们七兄弟的性命,全靠宋押司、朱都头相救。”
“古人说:知恩不报,非君子。”
“如今的富贵安乐从何而来?”
“应尽早派人带些金银,亲自到郓城县走一趟,这是第一件要紧的事。”
“还有白胜被关在济州大牢里,我们必须去救他出来。”
吴用说道:
“兄长不必忧心,小弟自有计策。”
“酬谢宋押司的恩情,改日必派一位兄弟亲自前往。”
“至于白胜的事,可派生面孔的人去那里花钱,上下打点,让他们放松警惕,他就好脱身了。”
“我们还应商量屯粮造船,制造军器,修建寨栅城墙,添建房屋,整顿衣甲,打造刀枪弓箭,防备官军进攻。”
晁盖说道:
“既然如此,全靠军师妙策指教。”
吴用当下调派众头领,分头去办,不在话下。
且说梁山泊自从晁盖上山,十分兴旺。
济州府太守,见黄安手下逃回的士兵,详细禀报梁山泊杀死官军、生擒黄安之事;
又说梁山泊好汉十分了得,无人能近身,难以收捕;
况且水路复杂,港汊众多,因此无法取胜。
府尹听了,只叫得苦,向太师府干办说道:
“何涛先折了许多人马,独自一个逃得性命回来,已被割了两个耳朵,自回家将息,至今不能痊。”
“去的五百人,无一个回来。因此又差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带领军兵前去追捉,亦皆失陷。”
“黄安已被活捉上山,杀死官军不知其数,又不能取胜,怎生是好?”
太守肚里正怀着鬼胎,没个道理处,只见承局来报说:
“东门接官亭上有新官到来,飞报到此。”
太守慌忙上马,来到东门外接官亭上,望见尘土起处,新官已到亭子前下马。
府尹接上亭子,相见已了,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来度与府尹。
太守看罢,随即和新官到州衙里交割牌印、一应府库钱粮等项。
当下安排筵席管待新官。
旧太守备说梁山泊贼盗浩大,杀死官军一节。
说罢,新官面如土色,心中思忖道:
“蔡太师将这件勾当抬举我,却是此等地面,这般府分。”
“又没强兵猛将,如何收捕得这伙强人?”
“倘或这厮们来城里借粮时,却怎生奈何?”
旧官太守次日收拾了衣装行李,自回东京听罪。
不在话下。
府尹听了,只能叫苦,对太师府的干办说道:
“何涛之前损失了许多兵马,独自一人逃回,耳朵被割掉了两个,回家疗养至今未愈。”
“派去的五百人,无一生还。”
“因此又派了团练使黄安和本府的捕盗官,带领军队前去追捕,也都失败了。”
“黄安被活捉上山,官兵被杀的不计其数,仍然无法取胜,这可怎么办?”
太守心中正盘算着,毫无头绪,忽然承局来报:
“东门接官亭有新官到,急报送达。”
太守急忙上马,赶到东门外的接官亭,远远望见尘土飞扬,新官已在亭前下马。
府尹上前迎接,见面礼毕,新官取出中书省的更替文书交给府尹。
太守看完,随即与新官前往州衙交接印信和府库钱粮等事务。
当即设宴款待新官。
旧太守详细讲述了梁山泊贼寇的猖獗,以及官兵被杀的情况。
新官听罢,脸色如土,心中思忖:
“蔡太师将这差事交给我,竟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职务。”
“又没有精兵强将,如何能捕捉这伙强人?”
“如果他们来城里抢粮,该怎么办?”
旧太守次日收拾行李,返回东京请罪。
不再赘述。
新上任的宗府尹到职后,邀请了一位新调任济州的军官前来,共同商议招募士兵、购买马匹、储备粮草、招募勇猛的民夫和有智谋的贤士,准备捉拿梁山泊的好汉。
他一方面向中书省呈报,请求邻近州郡协力剿捕;
另一方面自行向所属州县下发文书,通知他们协同剿匪,并要求各县加强本地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