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居然会纵容左艳如去加害母亲,平日里他自私自利、不管不顾也就算了,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居然也能这般心狠绝情。每每想到母亲所遭受的那些难以言喻的委屈和痛苦,我的心中就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怎么也扑不灭,对父亲的失望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点。
于是,我当机立断,当场就代表母亲向他索要一份和离书,从此往后,母亲与他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牵连。毕竟母亲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我今日也算是帮母亲完成了这一心愿。我目光坚定不移,毫无退缩之意,直直地盯着父亲,语气冰冷地说道:“父亲,就在今日,您必须给母亲写下一份和离书,从今往后,您和母亲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父亲一开始坚决不同意,然而他哪里拗得过在背后为我撑腰的祁忆辰。父亲顿时面露难色,心急如焚地试图辩解:“这,这怎么能行呢,万万不可,绝对不可啊。”可是,当他对上祁忆辰那威严无比、不可抗拒的眼神时,原本还高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到最后几不可闻。
于是,父亲企图推脱,说日后再写。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了当地下令让人准备笔墨纸砚,非要让他当场就把和离书写好。我毫不犹豫地大声吩咐下人:“快去,动作迅速点,将笔墨纸砚统统给我拿来,今日父亲必须把这和离书写了。”下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很快就将所需的东西准备得齐全妥当。我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父亲,丝毫不容他有半分的退缩和拖延之意。父亲一脸无奈,只得颤抖着双手拿起笔,在纸上颤颤巍巍地写下了那份象征着恩断义绝的和离书。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手里的和离书,满意至极。那薄薄的一张纸张,仿佛承载着母亲多年来所遭受的无尽委屈与终于获得的解脱,我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纸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父亲见我这般神情,心有不甘地继续说道:“冉儿,叶儿,你们仔细瞧瞧,父亲真的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们就再给父亲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父亲向你们保证,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父亲的眼神中满是可怜兮兮的哀求之色,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几分颤抖,那卑微怯懦的模样与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威严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我与孟叶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然后我率先开口说道:“放心吧,父亲,不管怎么说,您毕竟还是我们的生身父亲,我们自然不会真的对您不管不顾。但是,您往后可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倘若您还是不知悔改,那就休怪我们不再顾念这父女之情!”我的语气严肃而又坚定,目光毫不躲闪地直直盯着父亲,让他清楚明白这绝非是一句随口说说的玩笑话。
孟叶也在旁边紧跟着附和着我,一脸正色地说道:“父亲,姐姐所言极是,您要是仍然不知醒悟、继续作恶,我们是绝对不会再顾念这所谓的父女之情的。”
父亲赶忙连连称是,信誓旦旦地表示绝对会痛改前非。他的头点得就如同捣蒜一般频繁,语气急切得仿佛要哭出来似的说道:“是是是,为父一定会牢牢谨记在心,一定改,一定改!”
就在这时,孟叶提到了那个孩子——堂儿。虽说左艳如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说到底,堂儿也是与她有着同一个母亲的亲弟弟。孟叶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忍之色,缓缓开口说道:“父亲,还有堂儿的事。虽说左艳如犯下大错罪有应得,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呀,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父亲一听到提起这个孩子,顿时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大声直呼根本不想养这个孩子。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哼!那个孽种,我压根不想养,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左艳如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丑事!”
江德明毫不犹豫,立马开口说道:“可是前段日子岳父您大张旗鼓地办了酒席,外面的人全都知道您有了一个视若珍宝的儿子。您如今要是这么绝情不管不顾,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纷纷,肯定多多少少能猜到这其中事情的真相!”江德明的声音沉稳且有力,目光坚定不移地紧紧盯着父亲,带着几分严肃和质问。
父亲听到这番话,整个人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浑身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那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助和无尽的迷茫,就仿佛一个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孩童。
一时间,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都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这个极为棘手的难题。
孟叶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事情已然发展至如此地步,那也只能将错就错啦!堂儿仍旧算作是您的儿子,这件事除了咱们自家人知晓,绝不会有外人了解半分,父亲您呐,也权当是为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些糊涂事付出应有的代价,现今这般处置,也算是给自己积累些功德了。”孟叶的神情坚定无比,目光中满是诚恳,一眨不眨地望着父亲。
父亲听闻此言,满心无奈,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的抗拒强烈到了极点。他眉头紧紧皱起,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嘴唇抿得死死的,内心那极度的抗拒明明白白地显现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瞧出他的不情愿。
孟叶紧接着又说道:“只要您用心将这个孩子好好抚养长大,日后说不定真能为咱们孟家光宗耀祖!而且父亲,您压根无需担忧这孩子的抚养费用,我定会一力承担。这孩子就暂且寄养在您那儿,就当是您为我做的一件好事啦。”孟叶的语气愈发恳切,眼中带着一抹殷切的期望,目光灼灼地盯着父亲。
父亲见孟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纵然心中千万般不愿,也只得应承下来。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罢了,就依着你说的办吧。”那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无奈和深深的妥协,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