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绵的大雨,村子里的人忍不住着急起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自己身上鲛人血统开始显现。
原本自己和平常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可鲛人族的血统开始显现后,自己的眼眸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还不明显,阿娘也没有发现,那段时间自己老是不舒服,也没出门,整天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阿娘请了郎中,郎中却看不出个所以然,以为是连绵的雨天受了风寒,便给开了一些治风寒的药。
毕竟当时村里就有很多小孩,因为淋了雨而伤寒的不在少数。
可那苦药汤子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没过几天,自己的眼眸就发生了改变,变成了鲛人族特有的颜色。
阿娘看见后,先是有些惊慌,后来慢慢的就平静下来,看着女儿那双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眼眸。
她忽然就有些伤心又有些不甘,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变得更像他了!
但她也没有表现惊慌,而是哆嗦着叮嘱年幼的女儿,说这段时间外面很危险,让他不要随便出门。
一开始程柳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某一天阿娘不在家,乔奶奶家的孙子来送菜,进屋就被程柳的眼眸吓到了。
恰好那时候阿娘回来了,阿娘告诉他,柳柳只是生病了,只是这病有些特殊,等病好了就恢复了。
还叮嘱他不要说出去,不然柳柳的病就好不了了。
最后那小孩成功被唬住了,连连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那小孩也是个善良的人,愣是对谁都没有透露半句。
小孩走后,年幼的程柳趁阿娘不注意,照了镜子,被自己的变化吓了一跳。
为了不让阿娘伤心,小程柳即便害怕的不能自已,还是在阿娘面前表现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这只是她自己认为的,阿娘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
她只是配合着女儿罢了,后来程柳身上开始发生别的变化。
鲛人族的特征越发明显,可是她有一半的人族血统,除了眼眸之外,其他地方每发生一次变化,她就要忍受一次痛苦。
一开始只是觉得异样,渐渐的就开始疼痛,慢慢的那疼痛越来越明显,直到最后让她苦不堪言。
每一次疼痛,她都只能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免得阿娘乱了心神。
有一天,村子里的几个小孩闯进家中,恰好那时候阿娘去了乔奶奶家。
自己身上的异样吓坏了那几个孩子,几个小孩哭着喊着,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些小孩的叫喊就惊动了村里的人,得知自己身上的异样,所有人都涌向自己家。
那一天,这个小院里挤满了人,年幼的程柳在那些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害怕地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直到阿娘回来,拨开人群就见女儿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阿娘顿时跑上前,将瑟瑟发抖的女儿抱在怀里,怒斥着这群擅自闯进自己家的人。
有人开始询问自己是怎么回事?阿娘并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叫这些人滚出自己家。
那些人并不死心,依旧询问着,最后还是阿娘挥舞着刀子,将那些人全部赶出去。
阿娘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可连绵的大雨冲垮了道路,她们没能成功。
村子里的风言风语渐渐的多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总有人指指点点。
眼看大雨下了许久还没有停歇,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开始恐慌了。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是不是因为他们村子里多了一个怪物,所以激怒了海神大人,这才降下惩罚。
人在极端焦虑的情况下,总是容易丧失了理智和冷静。
一个人提出这样的看法,自然有人反对,也有人认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都渐渐相信了,是因为激怒了海神,所以才降下了这样的惩罚。
相信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有人提出,要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给海神大人,好平息海神大人的怒气。
那些人擅自商量好后,就搭建好了祭台准备献祭。
乔奶奶家因为和阿娘交好,所以也被瞒着,但乔奶奶还是发现了,悄悄的给阿娘送了信,让阿娘带着自己离开。
这是最终他们都没能离开,还是被那些人发现了,阿娘据理力争,却势单力薄。
最后那些人开始强抢年幼的程柳,争抢的过程中,阿娘被人失手推下祭台,被地下一把尖刀刺穿了胸膛,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满心不甘地瞪着这些刽子手,终是慢慢咽了气。
年幼的程柳被阿娘的鲜血蒙了眼,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阿娘。
可惜阿娘再也没有力气回应她了,不管她怎么求,阿娘都没有再应她。
乱糟糟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傻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有人于心不忍,有人坚持要执行之前的决定,年幼的程柳被带上了祭台,她先是呆呆愣愣地被带上去。
醒悟过来后死命挣扎,可她一个小女孩哪里有力气反抗。
终究被绑在祭台上。
小小的程柳死死盯着在场的人,看着乔奶奶一家因为帮自己说话而被众人排挤讽刺,看着他们一家被绑起来送回家中。
这些日子,她脑子很疼,却也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识,还摸索着学会了利用灵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也清晰地感知到,因为自己的这些变化,才让自己和阿娘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愤恨的眼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死死的把每个人的模样都刻进脑子里。
她知道自己是可以自爆的,所以当村民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全村老小都在,除了被强行绑走的乔奶奶一家。
看着正在全心全意祭祀的时候,程柳决定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好不容易才将灵力聚集起来,却忽然有人从天而降,落在祭台之上……